「清宁,枕月的婚事安排好之前,我是不会成亲的。」

若是从前我听见这话,定会暗自垂泪。

一边委屈连自己的婚事都要给温枕月让路。

一边碍着苏鹤临的「君子之风」不敢提出异议。

但现在,我只是学着京中其他人的样子。

含笑赞了一句:

「世子高义。」

苏鹤临在京中有“神仙公子”之称,清冷自持,不近人情。

我和他青梅竹马。

曾经我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毕竟我的父亲与苏鹤临的父亲交好,我们二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年幼时,两家也玩笑着说过结亲的话。

可直到温枕月进京,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亲疏有别。

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苏鹤临。

会陪着她逛灯会、买首饰。

会亲自教她京中礼仪、处世之道。

甚至会怕她受叔父婶母苛待,将人接进国公府照料。

无他,只因为温父临终前嘱托他关照自己唯一的女儿。

启朝尊师重道,所以苏鹤临的这些举动并未惹人非议。

反倒是让人称赞他有君子之风。

去年冬日,我们三人去庙里上香。

外头突然下雪。

苏鹤临怕积了雪不好走。

拿着唯一的伞先送了温枕月下山。

后来果然大雪封山,我在寺中等了一日一夜才等到父亲来接。

今年三月赏花宴。

温枕月误摘了长公主最爱的牡丹。

吓得脸色惨白。

苏鹤临当即将花插在我鬓间。

说温枕月初来乍到,没有家世背景。

若是再被贵人斥责,怕是在京中难以立足。

好在长公主与我母亲是手帕交,并未生气。

反而赞我有「花开堪折直须折」的心性。

我不是没有脾气。

但每每生气时。

苏鹤临都会来上一句:

「照顾枕月是恩师所托,不敢违背。」

我那些隐秘心事,忽地就梗在喉间。

酸涩难言。

只能端出一副端庄大气的样子。

将温枕月当作妹妹对待。

恩佑寺的佛珠。

珍宝阁的头面。

名门大家的字画。

只要她开口。

我便拱手相让。

可二人却将我的付出当作理所应当。

那日猎场上,温枕月明知道彩头是我姨母的遗物。

却还是央着我赢来送给她。

我不同意,她便满脸委屈,像是我欺负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