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光的矿泉水瓶被云景阳下意识捏扁，他低头瞥了眼手中变形的塑料瓶，然后厌恶地投到垃圾箱里，转身回到了球场。

整个上午，云景阳的训练一直没停下来，他打了鸡血的模样让篮球队的其他人皆瞧出了异样，却没人上前劝说什么，只让云景阳尽情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

完整的训练结束后，云景阳和穆霭一起去了与钟辛炜约定好的饭店。

穆霭打算坐公交车，却被云景阳拦住，“诶，今天咱们别坐公交了，我骑车带你！”少年眼中含笑的温柔样儿丝毫不见适才打球时的漠然冷情，如点燃的香薰火苗，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只给人带来柔和淡雅的香气。

穆霭眨了眨眼，他盯着与几分钟前判若两人的云景阳，胸口忽然产生一股奇怪的感觉。旋即，他又将视线落在云景阳推来的白色山地车上，发现车子后面并没有可以坐下的位置，只有前面一个大横杠留给自己，心里不禁发憷，“别了吧，我…我怕摔。”

云景阳神情收敛，认真道：“不会！即使我摔倒，也一定不会让你受伤！”好像在说极其珍重的誓言，让穆霭听了错愕片刻。

“来，快坐上来，不然要迟到了！”云景阳一大步跨坐到车子上，拍拍身前的大横杠。

穆霭回神，思索了一会儿，依然听话地走到云景阳身边。他侧过身还在想要怎么蹦上车前的横梁，不待反应，一条肌肉紧绷的胳膊从后面伸过来，从腋窝下将他上身紧紧搂住。

穆霭愣住，耳边一股热气吹过，云景阳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来，123跳！”

声音沉缓仿若提琴，搔得穆霭耳朵发红，也让穆霭像下了蛊般失去自我意识，主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两人配合默契，穆霭向上轻轻一跳的同时，云景阳稳稳地把人半抱起安置在自行车的横梁上，他扬起一抹笑，“好了，坐稳啊！要出发了！”

穆霭马上抓紧前面把手，身子跟随云景阳对山地车的控制，摆动着划出了S型路线。

没多久，车子变速，两人在柏油马路上飞快穿行。

行道路旁的银杏树连点成片，化成金黄绸带盛着午时暖意的风抚过脸颊，似爱人依恋的吴侬暖语。

穆霭却没什么心思去欣赏这京城优雅的秋，他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胸口更觉得有一大团蝴蝶在飞舞跳跃，让他不得不闭紧嘴巴，才能防止蝴蝶顺着喉咙飞出来。

瘦削的背部与云景阳紧贴，颤抖如蝉翼的肩胛骨顶着弹软的胸肌，属于对方的灼热体温穿过一层衣服布料袭来，穆霭眼眸低垂，脸颊微红发烫，他扶住车把的手忍不住用力了几分。

车轮转动，云景阳眼珠不经意地向下瞥。他看不见穆霭赧红的脸，却暗自庆幸还好两人现在是这样的姿势，不然他同样担心自己发烫的耳朵会被穆霭瞧见。

呼吸发沉，云景阳左胸膛如击鼓咚咚，他身体的异样自几分钟前抱住穆霭时就出现了，不过他掩饰得好，怀里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不正常。

暗暗呼出一口气，顺着风，穆霭发丝上的白茶清香钻进了云景阳的鼻息，格外好闻。

街道上行人匆匆，电动车滴滴乱窜，轿车也在不厌其烦地按着喇叭。

连片的树影下，云景阳容貌俊俏，明亮的笑容浅浅。他半空中飞扬的衬衫衣摆像温暖的白色浪花，荡漾在闲适的日光中，总让人联想到韦庄的两句诗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一位骑着大二八的老大爷路过，清脆的车铃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序曲，没有人不羡慕青春年少。

穆霭的发丝被吹乱，他连忙抬手拨了拨刘海，继续扶着车把一动不动。

头顶盛阳热烈，一块一块转瞬即逝的光斑缀在穆霭白皙的手臂，仿佛异域的银币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