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藜芦重新望向穆霭,眼中不觉露出夸赞,“聪明!陈家作为行医世家,本家的人基本上每一位的名字都出自中药药材。”
“对于陈家中医药家业的继承人,名字更是代表了全族人的希望。比如我兄长,丹参、玄参,均属参类,也都是对人体极有益的药物,而且他是陈家第二位名字中包含两位药材的人,所以从小陈家都将兄长作为陈家的接班人培养。”
穆霭蹙眉,“可我记得丹玄哥是西医?”
陈藜芦明显怔愣一瞬,转而无奈摇头,“是啊,他这人呀,驴脾气,自小就不愿意听从族里安排,所以才上大学就自己偷跑到国外,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没办法,我就只能把陈家的家学都学来了。”
“不过,我们现在这样一个行中医,一个为西医,中西搭配,也蛮好的。”
话语里,穆霭听不出陈藜芦对陈丹玄的埋怨,只有宠溺与一股无可奈何。他抬头神色莫测地注视着身边男人,发现对方正目光缠眷地望向前方的某处。
穆霭顺势瞟去,是陈丹玄与自己的未婚妻。两人正在低头交耳,时不时打趣逗乐的恩爱情侣模样羡煞旁人。
穆霭顿住,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瞳孔微缩,穆霭浑身血液的流动速度忍不住加快,带动他的心脏也狂跳了几下。
原来,陈藜芦一直爱而不得,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早就满到快要溢出来的背德感情,也怪不得这人会被黑暗的怪物压制到如此。
从怔愣中慢慢清醒,穆霭将视线重新转向陈藜芦,心里伴随对几分真相的了解,变得愈发憋闷酸痛。看到陈藜芦,他总会想起一年前的自己。
他哑声开口:“藜芦哥,你……”却在半路住了嘴,脖颈后伤口处猛然传来的刺痛让他脸色发白。
“怎么了?”陈藜芦问道。
不安地抿了抿嘴,穆霭停下脚步。
陈藜芦同样不再往前,他站定在距离穆霭几步远的地方回身,当瞥见男孩儿脖子上的白色绷带时,眼底闪过异色。
作为医生,他很清楚如果那里受伤的话,一定很疼。
高大的香樟树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穆霭的身上。他手臂僵直地垂落在两侧,脸色还是不正常的白,一双发晶石般的眼睛在日光下显出类似琉璃的晶莹色泽。
迎向陈藜芦探究的目光和对方嘴边一直带着的“虚假”微笑,穆霭默默握紧了拳。他明白以自己客人的身份,不能说太多,只能用轻微颤抖的音调扯起嘴角,意味不明地问道:“藜芦哥,我们的未来都会很好吧?”
所以不要做什么傻事,不要像他母亲一样做傻事。
曾经,穆霭也确实无数次想过死亡,但是自从与云景阳相识,这种危险想法冒出来的次数似乎正在减少,他知道是云景阳的出现改变了他。
今天看到陈藜芦,穆霭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没有遇到云景阳,没有被云景阳拯救的自己,周身充满了如幽潭般的沉重悲伤。陈藜芦的模样,他太熟悉也太担心,尤其是对方那副像面具一样时刻保持的笑颜,让他看了很是害怕。
穆霭更觉得如果自己不在此刻说出些什么,那么这个人很快他就会看不到了,他不愿意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攥紧手,穆霭眸光闪烁,他咬住发干的下唇,略带激动地直视着站在自己不远处如破碎蝴蝶般的可怜男人,问出的话亦仿佛入世未深的孩童天真地问大人:“世界上真的会有精灵吗?”
未来会很好吧?
一句话使得两人皆心头颤抖,他们都在黑暗中龋龋独行了太久,早就忘记向前看了。
未来会好吗?
穆霭不知道,陈藜芦也没有答案。
但是这一刹那,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