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个屁!穆霭,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再离开!”
蒋林熙把穆霭拽回来,他握着穆霭胳膊的手一直不敢放开,生怕放开的下一秒,眼前的人会像在海城那晚般消失不见。
穆霭盯了一会儿蒋林熙青筋突出的手,随后抬眸与蒋林熙占有欲十足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与穆霭波澜无惊的眸子对视,蒋林熙怔住一瞬,“你……”
穆霭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有气无力地问道:“蒋林熙,我不明不白地出现在你家里,被你父亲看到怎么办?你应该没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送出国吧?”
云景阳瞳孔猛缩,半晌,他皱紧眉,“被看到又如何?穆霭,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我不怕!”
“我怕!蒋林熙,我怕啊!”穆霭毫无预兆地大喊,“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到来为我带来了多少灾难!高中时,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强行把我绑在你身边,然后你又一声不响地离开,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吗?他们叫我男娼,叫我婊子,喊我卖屁股的鸭子!就连你,蒋林熙,都亲口说过我是个娘炮!”
穆霭疯子般吼叫,眼尾泛红却没有流出一滴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清醒,只想赶快逃离这个让他觉得憋闷的地方,再多呆一秒钟,他都会崩溃。
窒息感蔓延全身,好像被淹没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手里没有一块可以抓住的浮木,穆霭不得不蹲下身大口喘气来减轻痛苦。
他后悔了,后悔冲动地来找蒋林熙,后悔自作主张来报复什么蒋家!他就该老老实实一辈子,装聋作哑地过一辈子,那么便不会受到很多事情的影响,他更会很开心!
穆霭呼吸过度的模样吓坏了蒋林熙,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蹲下抱住穆霭,慌不择言,“穆霭,你怎么了?我…我错了,过去的一切都是我错了,我和你道歉,好吗?”
蒋林熙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束手无策。他从来没想到穆霭对他的怨气这么大,大到他竟然在穆霭的目光中读出了明晃晃的怨恨!
心脏针扎似的难受,蒋林熙抱住怀中颤抖不已的穆霭,不断说着“对不起……”但穆霭对他表露出的所有歉意视而不见,仍旧坚持要离开。
“放我走吧,蒋林熙。我对你,没什么作用了。”
蒋林熙一口气憋在喉间,几乎呕出血。他喉结滚动,腮帮绷紧,咬牙道:“不行。”像面对一只花高价买来的波斯猫,面对猫儿的叛逆,蒋林熙打也打不得,骂也舍不得,只能选择用别的方式让对方顺毛。
穆霭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就被蒋林熙拦腰抱起,他惊呼:“你做什么?蒋林熙,放我下来!”
蒋林熙冷着脸不说话,下颚线顺出一抹狠戾。他走进里间的浴室,打开浴缸的进水龙头,控制着穆霭的挣扎,站了大约半分钟,他将肩上的人扔进了蓄满半缸水的宽大浴缸中。
穆霭没反应过来,呛了一大口水。
“噗,咳咳咳!!!”
似乎要把肺咳出来,穆霭扶住浴缸光滑的沿壁,但是在气头上的蒋林熙根本不给他缓口气的时间,又打开了头顶的花洒。
冰凉的水兜头而下,穆霭下意识松开手向上抓,混乱中他抓住了蒋林熙的衣角,伴随衣服湿透,身上的重量慢慢增加,穆霭很快没了力气,在他马上要沉入水中时,蒋林熙回握住了他的手,帮他稳住了身形。
此刻蒋林熙的表情漠然得仿佛残忍的刽子手,他冷静地注视着穆霭,看准了时间将穆霭在生死一线拉回来。
蹲下身,蒋林熙不紧不慢地拂去穆霭脸上湿漉漉的发丝,深邃的眼眸带着让人不敢反抗的逼迫,他凝视面色苍白的穆霭,声音低哑地问道:“穆霭,听话,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