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血迹。看着指尖的艳红,他声音压低,怒吼道:“穆霭,你敢咬我!”
蒋林熙狼似的眼神瞪向在瑟瑟发抖的穆霭,却在下一刻瞧见穆霭泪流满面的模样后,所有凶狠都偃旗息鼓。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穆霭眼角滑落,他惶恐地望向蒋林熙,目光里是让蒋林熙看了心惊肉跳的慌乱。
蒋林熙不知道穆霭为什么会如此抗拒自己的触碰,又为什么总是对自己充满抵触,那种被疏远的感觉让他心情糟糕到极点,所以他才会在几分钟前发现穆霭要落荒而逃时急不可耐地拉住了他,亲吻了他。
他不是故意要惹穆霭哭…难道他真的很可怕吗?
穆霭头痛欲裂,视线被控制不住的泪水模糊,他的眼前除了蒋林熙,又闪现出许许多多人的指责与殴打,以及欧阳霖的辱骂,还有云景阳的笑容……
心脏好像在蹦极,忽上忽下的感觉让穆霭想自杀,他双手紧握,将左手的戒指放在嘴边,企图让自己冷静。
惶恐地看了蒋林熙一眼,穆霭抓住机会跑出了卧室,伴随“砰”的一声,门被关闭,徒留狼藉与手足无措的蒋林熙。
穆霭跑进了盥洗室,立刻蹲到浴缸边将自己缩成一团抱住,他像将全身尖刺亮出的刺猬,把头埋在腿间,任由泪水从眼中无声地滑落。
因为病情的躯体化,他控制不住哭泣,尤其在刚刚经历了蒋林熙带给他的刺激后,恶心、头昏,呼吸不畅的感觉更是加剧。
穆霭忽然觉得周身陷入黑暗中,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留恋,也没有任何人会爱他,自始至终他都是孤身一人。
双手双脚逐渐发麻动不了一下,穆霭用衣袖抹去脸上的眼泪。他也不愿哭,可是此刻他的身体已经不听大脑的指令,有了自己的想法,让他痛苦不堪。
透过泪水,穆霭看向手指间的戒指,心脏疼得愈发厉害,他将手指紧紧地蜷曲起来,戒指的边缘箍疼了指腹。
痛苦地闭上双眼,穆霭不禁想那个人一定在恨自己吧?
因为对于那个人,他第一次成为了背信弃义的恶人,所以其实他与蒋林熙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薄情寡义的王八蛋。
他更不值得被爱。
不知道过去多久,匆促的敲门声响起,穆霭吓得马上屏息。
门外,蒋林熙恢复了些许清醒,他用手摩挲一下脸,侧身靠着盥洗室的门,懊丧地低声道:“穆霭,对不起,是我喝醉吓到你了。你别怕,我不再强迫你了,好吗?你能出来吗?”
“……”
穆霭咬紧嘴唇,苍白的脸色没有半分正常的模样。他听着蒋林熙的道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且此时的他喉咙里仿佛堵着大石头,让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安静地听着蒋林熙的絮絮。
穆霭的沉默让蒋林熙失落地脑袋低垂,他似乎真的很难过,说出的话也带着常人很难看到的脆弱。
他先自嘲地轻笑一声,然后慢慢开口道:“穆霭,其实五年来我没有一刻忘记你。当年我被我父亲强制送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美国,在满是洋鬼子的地方,我经历过种族歧视,经历过入室盗窃,也经历过当街抢劫,最严重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
穆霭愣住几秒,旋即抬头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卫生间门口,隔着一道门,他似乎能看到蒋林熙落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