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不安从心底升起,穆霭穿过人群着急地向前跑去,然而没等进入单元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被两名警察羁押出来。
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穆霭浑身血液倒流,声音堵在嗓子里沙哑难听,“舅,舅舅!”
跟上来的云景阳同样吃惊,他瞪大双眼,错愕地凝视着手戴镣铐的男人。
怎么回事?!
手铐哗啦作响的声音唤醒了穆霭,他跑到人群最前面,想去抓住文绍军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守在警戒线外的两名警察把穆霭彻底挡住并发出了厉声警告。
循着争吵,文绍军回看穆霭,眼神复杂深沉。
事已至此,文绍军清楚是他没有照顾好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也意识到因为自己的大意,他才会在所有真相一点一点浮出水面时被人摆了一道,使苦心运筹了多年的暗中调查被迫中断。
穆霭与男人对视,伸长的手臂仿佛要抓住什么希望,下一秒他视线模糊,泪水从眼尾成串坠落。
为什么?为什么连舅舅也要离开?
他不怨了!不怨舅舅曾经打他了!
他没有家人了,求求不要再收走他最后一个亲人!
很明显,乞求并没有得到怜悯,穆霭眼睁睁看着男人被押至警车前,云景阳跑上前抱住了情绪激动的穆霭,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太过突然,所以只能先稳住穆霭,再派人去调查。
“穆穆!”
穆霭听不到云景阳的安慰,他仓皇无助地像走投无路的幼儿抓住身边警察的制服衣袖,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们,不要把我舅舅带走!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求求你们放了他吧!”
穆霭的歇斯底里让周围凑热闹的人不禁唏嘘摇头,一声声叹息变成巨大的石头砸向他。
临上车前,文绍军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穆霭,散漫笑道:“臭崽子,别哭了!是不是又想挨打?”
警车车顶的红蓝灯光在文绍军脸上旋转晃动,穆霭的哭喊倏然止住,他怔愣地望着曾经一身飒爽警服的男人此刻却成了千夫所指的囚徒,内心是坠入深渊般的荒凉。
注视了穆霭一会儿,男人收敛神色,认真道:“小子,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你爸你妈失望!等我出来,如果见你混得不好,我还打你!”
文绍军装作凶狠,眉眼却没了过去的狠戾。
穆霭脸色惨白,胃部绞痛,“不行!你不能留我一个人!你是我舅舅!还有我妈,你为什么说我妈她……”
“好了!”文绍军突兀地把穆霭打断,他看向穆霭,漆黑的眼珠仿佛在立下誓言“穆霭,你只给我记住,你爸妈不是别人口中贪图便宜、贪生怕死、毫不负责的人就够了。”
一切未尘埃落定,他不能把穆霭拖进危险中。
最后瞧了眼穆霭,文绍军决绝转身,一头扎进警车里。透过深色的玻璃窗,文绍军注意到了半搂住穆霭的云景阳,他放心地低下了头。
与警车一同离开的是穆霭在苦苦支撑的精神力,直到警笛声消失,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到地上,迷茫无措地望向前方。
云景阳神色冷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抚,只能抱住穆霭让他不至于彻底倒下。
张锋走上前要说些什么,云景阳向对方使了个眼色,张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悄悄退下。
“为什么?”穆霭神色木讷,不知道是在对云景阳说还是在自言自语,“他怎么会犯罪呢?不可能的……”
短短几分钟,穆霭的世界似乎在一点一点崩塌,他喃喃自问,云景阳听见后忍不住轻唤,“穆穆,别怕,我在。”
穆霭闻声机械地转过头,一双失焦的眼睛定格在云景阳身上,接着他好像回光返照的人拼命抓住救命稻草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