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恐惧再加上心理创伤导致的后遗症使穆霭语无伦次,云景阳没捕捉到几个字,却清楚地听到了“那个人”和“欺负我”,他皱紧眉,狭长的眸间带了危险与阴鸷。

“那个人”是谁?又怎么“欺负”了穆霭?

瞧着怀中瑟瑟发抖的人,云景阳抱住穆霭的手收紧,他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开始柔声安慰,尽力给予穆霭安全感。

“不走,我不走,我不会抛下你,一定不会!”

穆霭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战栗,周身遍布的黑色让他心底的慌乱像野草疯长,伴随窗外好像要把他吞噬的暴雨声,穆霭冷汗直流,他几乎跪在地上乞求,“开灯,云景阳,求求你,快把灯打开!那个人要来了!快开灯啊!”他一双手死命地抓住云景阳的浴袍,发白泛青的骨节仿佛将死之人在争抢最后一丝生机。

“好好好!开灯,我去开灯!”云景阳连忙抱住穆霭站起身,他单手托起穆霭的屁股,一边摸索墙面向床的另一侧走去。

整个过程,穆霭的双臂都紧紧搂住云景阳的脖子,一双腿圈住他的腰部,像只无尾熊挂在云景阳身上。

云景阳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将手电筒打开。

光束的出现驱散了大半的漆黑,感受到光亮,穆霭悄悄抬起头,适才抖得厉害的身体逐渐恢复平静,眼眶泪水的流动速度也跟着变慢。

将手机扔到床上,云景阳空出来的一只手轻拍穆霭的背部,“好了,好了,不怕了,穆穆。”动作温柔的好像在哄襁褓中的婴儿。

他嗓音低醇,像乌木沉香的尾调带着檀香木般的沉稳,让穆霭紧张不安的心得了些许放松。

然而,穆霭依旧抱住云景阳的脖子不肯下来,只怕自己一松手云景阳就会消失不见,那个男人又会再出现用粗粝的手掌揉捏他的下体,将手指放进他的后面。

脊背僵直,呼吸一滞,回忆起的痛苦经历仿佛再一次真实发生,像一双无情的大手狠狠掐住了穆霭的脖子,他垂首将头无力地抵在云景阳脖颈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落了云景阳满肩,一张脸因为哭得太厉害染上了退不下去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