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日放假我会留下照顾你。”穆霭没有对云景阳的问题给出正面回答，因为他明白自己不能对云景阳产生依赖，不然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会毁于一旦。

他清楚，“同性恋”如同地雷，一不小心便会把他炸得粉身碎骨。这三个字更像一根深深的刺，自始至终都插在穆霭心底，让他不敢直面自己对云景阳的感情。

他害怕云景阳因为厌恶喜欢同性的自己而决定远离，所以他不如选择与云景阳当一辈子的好友。

睫毛挡住眼底倾泻流出的苦涩，穆霭扶着云景阳走向客厅的沙发。

云景阳亦步亦趋跟随穆霭，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他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更在心里以为穆霭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两人各怀心事，却都在忧愁对方的不喜欢。

敏感的心遇到胆小的人，也不知道压抑的感情何时才能见到天日？

秋末冬日渐近，天气开始转冷。京城的空气质量比之前差了不少，雾霾天尤其让人觉得不爽利。

穆霭一言不发地在旁边帮云景阳收拾从医院里拿回来的必需品，云景阳则凝视在低头叠衣服的穆霭，不久，他忽然开口：“穆霭，期中考试结束和我一起去海南玩吧？”

穆霭怔住，他放下云景阳的衣服，回望对方黏黏糊糊的视线，“什么？”

云景阳柳叶眼弯起，笑得如暖阳，“不记得了吗？当初我们第一次在走廊罚站，我问你十一要不要和我出去旅游？虽然很可惜今年十一假期因为课程作业太多，计划被搁置，不过多亏了这次的篮球赛，我们正好有时间能把旅程补上！”

“要不要和我去海边玩？”

云景阳的笑脸灿烂耀眼，穆霭下意识要答应，却在冲动破口前理性回归。

欲言又止半晌，穆霭摇摇头，干瘪瘪地回了一句，“我...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玩得开心！”他记得篮球赛奖励旅游的人数是固定的，机票之类的价钱太贵，他买不起。

云景阳明白穆霭在担心什么，故意惋惜道：“可教练把你当成篮球队的一员上报了，真的要浪费一张机票吗？”

穆霭眼底闪过惊愕，“我不是篮球队的队员，教练为什么把我也算在内？”

云景阳耸肩，“不知道啊，你也了解刘教练，她做什么都随着性子来！所以喽，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

身子向前靠，云景阳调皮地眯起眼睛又问了一遍，慵懒的模样像只讨食物的大猫。

穆霭低头躲闪，不放心地再次确认，“真的不需要我出机票钱吗？”

“不需要。”

“住宿钱呢？”

“也不用。”

“饭钱呢？”

“都不用。”云景阳抓住穆霭的肩膀将人转过来面向他，“穆霭，你去做的唯一一件事是玩得开心，知道了吗？”

听到飞机票、住宿费、饭钱不需要自己操心，穆霭不免心动。回忆里，他只有小学时与父母去马尔代夫见过一次大海，后面就再也没机会看了。

想到旅程还有云景阳陪自己，穆霭更难说出拒绝。

过了一会儿，在云景阳灼灼的目光下，穆霭点头，语气略微别扭地说道：“我去……”

云景阳放心地笑出来，“好啊！”

“不过…出发之前我要准备期中考试，我…我答应钟叔叔要好好学习了。”穆霭语气中却带着不自信。

听到“钟叔叔”的称呼，云景阳嘴角抽搐一下。他尽力维持表面的微笑，好脾气地回道：“没问题，我来帮你复习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钟辛炜，云景阳始终充满敌意。

穆霭不想麻烦别人，然而想到自己的脑子不同于过去好使，觉得还是求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