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婚前，爸爸都会陪我在墓园待上大半天。

但后来，情况不一样了。

再婚第一年，他顶着沈清芙理解的目光，陪我来了墓园。

第二年，沈清芙没空，请他代替自己出席沈溪的家长会。他纠结了好几天，可最后还是陪我来了。但烧了一些纸后，又急急忙忙离开。

「你溪溪妹妹那边，爸爸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缺席。」

14岁的我，站在寒风中看着他的背影，红了眼眶。

那时我想，我们还会有下一年吗？

现在，我有了答案。

因为，他失约了。

我从太阳初升，等到落日西垂。

最后，我语气平静地告诉妈妈：「妈妈，以后都只让我一个人来看你，好不好？」

照片上的她依旧笑眯眯的。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回家。

一周后的早晨。

沈清芙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历，感慨一句。

「时间过得真快啊！好像昨天才举办的婚礼呢，但转眼我们结婚都快三年了。」

听到这话的我爸，手上滚圆的鸡蛋，啪地一声，摔落在地。

他看向我，嘴角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爸爸，妈妈，今天早上吃什么？」

沈溪起床了。

她的出现，打破了客厅的怪异氛围。

沈清芙一脸嗔怪，却不乏宠溺冲我爸道：「看你这个小懒虫闺女，睡到现在才起床。」

我爸习惯性为她开脱：

「都寒假了，她想睡，就让她多睡一会嘛！」

氛围一片祥和。

衬得我像个局外人。

「爸，明年妈妈忌日，你不用陪我去了。」

欢声笑语顿了一瞬。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我身上。

我爸脸上神色，晦涩难辨。

我冲他们礼貌点头，「我去图书馆了。」

然后紧了紧书包带子，越过玄关，关上门。

03

从图书馆回家后，发现爸爸和沈清芙母女，正三脸兴奋地看着电脑。

沈溪问：「爸爸，如果咱家买了这套房子，你和妈妈住朝南的主卧，我住你们隔壁，行不行？」

「当然可以啊！」

说话间，他一个仰头，看到了我。

原本的松弛感，瞬间消失。

我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无所适从。

「安安回来了？」

沈清芙也热情道，「我和你爸正讨论买新房后，房间怎么分配呢！安安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可她的热情，却莫名在我心头点亮了一簇火。

「有必要吗？你们不是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我爸有点恼羞成怒。

「谁教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我爸其实很少生气。

但近些年来，他每次生气，都是因为我让沈清芙「受了委屈」。

我没看他一眼，转身回房。

依稀听见沈清芙宽慰他：「你气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嘛！我们多点耐心，慢慢教就好。」

「对啊，爸爸，你对姐姐多点耐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