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转过身去,是陶南山。
她听到阮柳在身后开口:“你们慢慢聊,先走啦。”等阮柳走后,陶南山望向姜毓:“走吧,回去上课。”
姜毓退后一步,她内心一阵翻涌,眼泪迅速涌出:“为什么?”
陶南山抬手搓了搓皱起的眉角:“…小毓…我…”
“你不用说了。”姜毓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珠。
她一直觉得陶南山和自己之间有一种不需要言明的默契,这是日积月累的陪伴与成长所带来的悸动,可现在她清楚的感受到那种默契正在崩塌溃烂。
姜毓快步离开,和陶南山错肩而过。
最后一堂课结束,同学们三两离开教室,只有阮柳还在教室里抓耳挠腮的写检讨书,她活这么大从没写过这玩意,谌达倒是借了几份常备的给她挑,但她只是逃课而已…
忽然有人递了几张纸过来,上面的字迹工整而端正,是一份极好的检讨书,阮柳抬头看向陶南山。阮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拿过检讨书往教导主任办公室跑。
当然还是因为晚交被训了一顿,阮柳憋着气回教室整理书包,完全无视那个坐在她课桌旁的人,陶南山也没说话,就安静的坐在旁边。
阮柳背上书包打算离开,陶南山把哆啦A梦放在课桌上:“还给你。”
阮柳转过身,略微迟疑的看他一眼,刚伸手去够就被握住手腕,挣脱不开的阮柳别着手怒视他:“你又干嘛?”
“谌达约你再买一幅画的那天我也在,”陶南山的话让阮柳停止挣扎,“当时我在医院撞见他…”
阮柳微微蹙眉:“你在医院做什么?”
陶南山并没有放开她的手:“你在关心我?”
“…你先把手放开。”
阮柳将手抽回来,靠坐在一张课桌上,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没和姜毓在一起?”
陶南山站起来走到她对面,两人隔着一条走道的距离,哆啦A梦被他挡在身后:“没有。”
阮柳看他一眼,没说话。
陶南山低着头想了一会才开口:“…大学才开始。我那时候状态不大好,亏欠她很多…””阮柳打断他的话朝他挥挥手:“那你赶紧去弥补,快去快去!”
陶南山见她这样,叹了口气:“这不是重点…况且她已经找到更适合的人,和她大学同学定居在欧洲。”
阮柳冷哼一声,侧过头去。
“关于隐瞒你的事,我郑重地向你道歉,”注意到阮柳有些松动的表情,他继续开口:“我之所以会碰到谌达,是因为我最近,找医生做个精神状态评估…”
阮柳的眼睛垂下去,陶南山不习惯向人吐露心事,他握紧身后的课桌边勉力继续:“我之前有中度抑郁症,现在已经稳定一年多…”
“什么时候?大学?”阮柳惊讶地抬眼看向他。
“不…比这更早一点,高三下学期。”陶南山轻喘一声:“抱歉,关于这件事我只想说到这里…”
阮柳唔了一声,讷讷开口:“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陶南山点点头:“我现在唯一没想好的是你…”
“什么意思?”阮柳只是问他打算如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阮柳,我想问你…你愿意为了我放弃现在拥有的生活吗?”陶南山望进阮柳的眼眸,他有些悲伤:“我过去或者现在的选择,都没法满足得起你理想的生活水平。”
在他和姜毓的恋爱里,苦涩远比甜蜜多,异国与金钱这样的现实问题让两人的感情之路越走越疲惫,平心而论,无论和谁他都不愿意再经历一遍,因为他失去了年轻人的那份勇气与无知。
但如果是阮柳呢?
陶南山自己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