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山懒得再听,他迈开步子,只见谌达跟上来走在他的左侧,将免提关去:“这样啊…对了上次那幅画多少钱?”
谌达轻声复述了一遍阮柳报来的价格:“知道了,那我再和你约时间。”
他挂断电话,看向陶南山:“诶,问你个事,你博士补助一年多少钱?”
陶南山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谌达没再跟上他,他靠着医院走廊处最后一根圆柱闲散开口:“嘁…清高又穷酸,你可真无趣。”
陶南山走出很远之后才卸下伪装,他将自己的包甩在便利店的桌上,一口气喝光了一整瓶水。
他回想起乔医生诊室里的沙发,和阮柳家的同款不同色,乔医生本来在看他的检查报告,发现陶南山的视线后笑着开口:“这沙发还不错吧,在我们那哪能有这样的配置。”
他本来是三甲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因为多方考量跳来这家私立医院做科室负责人,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就连沙发也是十来万的高档货。
但他却没了归属感,提起两所医院时仍旧是我们那和这里。
陶南山低头看着脚上的球鞋发了会呆,他拿出手机拨打阮柳的电话,昨晚两人没有睡在一起,但自己给了她一串备用钥匙。
阮柳并没有接他的电话,屏幕上陶南山的名字无声的跳动着,她将震动的手机翻了个面覆在桌子上。
阮柳此刻在陶南山家里,谌达打电话来时她正在爬楼梯,因为她想要求证一件事。
现在她已经很清楚了。
阮柳手里拿着一个有些掉漆的哆啦A梦,不是很难找,陶南山就把它摆在书架上的某一处,这个廉价的儿童玩具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守了十来年的光阴。
如果没有自己带来的变故,也不知它以前是在哪里呆着的,阮柳看着手里的玩具胡乱想着。
她只觉得自己和这玩具都成了跳梁小丑,更可笑的是送出它的心情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是带着羞涩的爱慕之心。
可是…如果年少时的陶南山满心满眼都是姜毓,他怎么可能将它放到现在?
那人是以怎样的心情把它放在这里?自己是他Plan ? B吗?
唯一的解释,不言而喻。
真够恶心的,阮柳捂住自己的脸深深笑叹了口气,把备用钥匙放在茶几上,带着哆啦A梦起身离开。
临近下班时发出去的微信仍未得到回复,陶南山拧眉打开了自家大门,他手里还抱着一些从学校带回的资料,今晚还得加会班。
很快,他的目光被茶几上的单枚钥匙所吸引,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会,攥在手里朝卧室走去。
那明明是一个很小的玩具,和相框书本比起来并没有存在感,陶南山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放在那里,但他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它不见了。
陶南山掏出手机重新拨了过去。
阮柳接通电话,两人都没有说话,滋滋的电流声在两人耳畔响起。
或许知道他不知如何开口,阮柳率先打破僵局,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陶南山听到她轻声问道:“…所以你就一直这样…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是吗?”
“我打算告诉你…”陶南山的声音有些粗砺,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阮柳打断。
“哦?那请问是什么时候呢?”
“我…没找到合适的时间。”陶南山有许多顾虑和不确定。
“真奇怪,那你怎么会有时间和我上床?”阮柳讥笑着打断他:“我把百分之百的信任交给你,你却这样回报我?”
“你现在在哪?”陶南山想见她,隔着电话争论只会越来越糟。
“我不想见你。”阮柳挂断电话,把他拉进黑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