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甚至无需自己动手,只要略施小计就会有人愿意为张狩做很多事情。除了杀人,还有很多让人难以生存的卑鄙伎俩,何况孟迩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妓。

他摇摇头,眼神深邃像是盛满了大海。轻声说道:“孟孟...我不是,说了,不喜欢你。”

“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没要你一定喜欢我。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喜欢他就不行。小鹿你是不是怕他找我麻烦?我不怕这个,我光棍一个谁都不怕。”

孟迩蹲下身压着怒火,软着声音劝杜颜舒。那双瘦弱的双手还在拽着那根绳子,他怕弄伤杜颜舒,也不敢随便乱弄。

明明不会说谎,杜颜舒却还是摇摇头。

直视着孟迩,小声道:“自作多情,我是不,不会和你走的。孟迩你看见,看见了吗?我下午...切那片牛排的价格,和你...一宿,一样的。”

“混蛋小鹿,你拿我和什么比?”孟迩说不通,叹了口气。劝道:“谁说我要卖身养你,担心没钱,你也给我出去挣钱。哪里就能饿死?你又不是......”

“我是,孟孟。我就是喜欢,喜欢他的钱,他养我,我挨打...天经地义。你快点走,烦人。”杜颜舒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生怕张狩出来再发现孟迩。

孟迩气得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你有病是不是?我是不是和你说不清了?现在是他打人的事情,你和我提什么钱?没完没了怎么?”

“不能不提,孟迩,我不想......被你逼着卖。就像,阿姨做的一样,你骗,骗了我。没钱,你也,你也会...不如他。你不爱我了,也会...那样。”

杜颜舒不想说,但是恰恰只有这样说,才能扎孟迩最痛的地方。

他以为听到孟迩的坦白才是全部,直到张狩将所有调查资料都甩在他面前,他才知道,听到的只是被孟迩美化过的版本。

自从孟迩的母亲沾上毒瘾,就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她从愿意给儿子挺身走险换学费变成了一个卖掉孩子身体的老鸨,直到死的那天,她还在将孟迩送到一群男人的床榻。

孟迩的死穴说到底很简单,不过就是钱。他不爱,总有人逼着他爱。

“杜颜舒,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拿我当什么?”孟迩从地上站起身,眼神猩红到骇人。声音沙哑:“我发誓不会那样对你,你相信我好不好?和我走吧。”

远处的太阳摇摇欲坠地要落山,残阳映出一抹血色,落在孟迩的眼睛里血红一片。

杜颜舒不会骗人,但面对孟迩又变成了满口谎言。

他当然知道孟迩不是那种人,但他在张狩身边几十年,更知道张狩和他朋友手眼通天的本事。

他什么都没有,他更不能让孟迩因为喜欢自己,而变得更可怜。

“我就算,相信你,你也给不了...我现在的生活。别自欺欺人了,孟迩,你卖到死...都不值他的一块地毯钱......”

杜颜舒咽了口口水,嘴里甜腻的水果糖味道像是变成了刀子,划得他像是被开膛破肚般疼痛。心脏一抽一抽地难受,尤其是一想到孟迩的感受,他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

威严的大门拦住了两个人的视线,割开了双手触碰的距离。闷热的空气夹杂着蛐蛐的鸣叫,那片被张狩踩踏的凌霄花躺在地上,碾出的汁液干涸在地面上。

这话虽然难听,但孟迩也知道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就算拉着杜颜舒离开,充其量也是去找个体力活去做,赚来微薄的薪水勉强养家糊口。

就算杜颜舒现在不嫌弃,那么以后的漫长岁月呢?

贫贱夫妻百事哀,若干年后,杜颜舒会不会后悔选择了一个一事无成的穷小子。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