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被亲友长辈无声推开的心伤。

势弱的猫眼畏惧迫害的屠刀与盛产屠刀的锻炉,有错吗?

他为所爱之虫,为伴侣一声声承诺绝对无参与而付出信任,并出力去保护伴侣的声誉与尊严,有错吗?

约瑟芬没有做错事,仍承受了牵连与猜忌之罪。

勇敢付出者未必善终,世道如此。

在那些枯熬的深夜,尼禄·简宁会一夜又一夜地吻他,用一句句描述未来和热烈的心跳保证,他会是他的新土与新露,他们会像树一样,盘根错节地长到一块,相依而生;后来一段时间,尼禄·简宁的确短暂治愈约瑟芬的心,直到他在某一天,知晓一些似是而非的,被销毁的证词风声:尼禄·简宁曾投资过制造1980案的某一个科技家族投资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与猫眼阁下结婚,才撤资收手。

约瑟芬当然去问了。

你真的为制造罪案的科技家族的项目投过钱吗?真的一直投到我和你结婚,直到案发前的最后八个月才收手?

尼禄·简宁沉默。

他们曾在情浓之时对彼此的心起誓:永不欺骗。

尼禄·简宁看着约瑟芬的眼睛,沉默。

这个权势滔天的雌虫一生骗过很多虫,欺诈话术信手拈来,只用一个眼神就能诈得政敌心神不宁,放弃正确选项。但尼禄·简宁骗不过约瑟芬,他们身心已如树,盘根错节,约瑟芬能从他的心与眼中分辨真假。

所以,尼禄·简宁只是沉默。

可怕的沉默令约瑟芬心神俱碎。

沉默的尼禄让勇敢的约瑟芬变成了一个笑话。

“你多得意我为你赴汤蹈火的痛心姿态。”29岁的约瑟芬看着沉默的尼禄·简宁,“勇敢……多好用的勇敢。”

那时的尼禄·简宁久久沉默,最后只是说:“我握着首都盟二分之一的航道和话语权,猫眼需要这些,猫眼需要你影响简宁。”

那时的尼禄·简宁望着约瑟芬,缓慢地说:“猫眼需要你控制我,使我的影响力与权能成为他们的护盾。乔西。”尼禄·简宁念着约瑟芬的昵称,黑瞳森森,语气仍如呢喃床笫爱语那般温柔:“他们希望看你成为我的主人。”

29岁的约瑟芬摘下婚戒,放到桌上,离开时没有回头。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彻夜长谈。

他们没有离婚。

往后十六年,约瑟芬和尼禄·简宁见面,每一次对话都不会超过十句。

他没再想过要当猫眼议会的议长。

30岁的约瑟芬沉默地放弃了所有年少时的展望与锋芒。

快走到红毯尽头,进入宴会现场席座时,约瑟芬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人群骚动的噪音,他回过神,意识到是新一批年轻的阁下陆续跟着他们身后出来了。

“克莱因,我已经不习惯工作了。”约瑟芬说,“请你考虑从东区新生一代的孩子里选新的东境议员候选吧,东境南部的伊西斯·金,或者首都盟的斯蒂文·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