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清醒的贝利斯又会重新拾起那套说鬼话的社交艺术。

毕竟他被麻翻的时候,就反复念着已成权力的说辞,胡言乱语中皆是迫不及待摆出来的筹码。

用那些形色不一的,昂贵的、带血的、带着道德压迫、利益的筹码赢下想要的东西,不正是名利场玩家擅长的手段?

而且那也是一个很恰当的时机。什么时机?嗯…在当时,我其实不是第一个知道贝利斯醒来的虫,第一个发现贝利斯醒来的是看护重症区的军医。

记得吗?我说我当时肺部也闷出些许小毛病,舰群修整期间,我就住在贝利斯隔壁的重症室治疗器官问题,并非时刻守在贝利斯房内。

贝利斯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在治疗,他很快召了看护重症区的军医去问话,嗯,经典的强欲特权派作风。通过军医,贝利斯知道我用神经触须保持了他的精神活性和授权摘除鳞翅等一系列惊险情况。

筹码。昂贵的,带血的,道德高地的筹码。当时的贝利斯都有了。

但在我们即将因公事分别的那刻,贝利斯没有用这些筹码,反而又把重结旧好的主权放回我的手里。就像过去当我的执事那会儿…嗯,以我的意志为准,仿佛只有我点头,他计算得到的答案才是正确的。

那熟悉的愚笨执着烫到我。

当时的我下意识抽了一下被他攥住的手腕。

第一下没抽出来,第二下就抽动了,但贝利斯没有完全松开手,他下意识用一节食指勾住我的小指,随后才僵硬地松开手。我们一松开手,贝利斯马上就抬头转向另一边,看着另一面墙,深呼吸调整状态,再转脸过来看我时,就是我更熟悉一点的13区首席的骄矜轻慢态度了。

我看着他,在他轻抬下巴的那一刻,我说,“你好,贝利斯,我是莫奈沙。”我说,“好久不见,贝利斯。”我说,“你又迟到,你总是迟到。”我说,“很高兴与你重逢。”

贝利斯保持着没完成的审视姿态,猛地瞪大了眼睛,触须半直不弯地向左右弹开…啊,有点滑稽。

嗯…也许有点故意吧。

在过去,贝利斯总是太过沉默,我想要他多说点话。重逢时,贝利斯首席的言语又太过绵密,需要专注思考才能品出真实含义。我其实偏爱贝利斯难得狼狈的样子,他狼狈的时候真话多,假话少。]

【我就说扮蠢阁下管用!!!】【呃,一般来说这条限定首都盟虫族扮蠢,前面的军团虫族不要太激动!!】

@菲特:[…

也有另外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当时的我必须马上出发前往星港,舰群发来即将出发的消息,守护者已经在门外等我。我实在没时间用在贝利斯身上,只能一次性说完,然后马上出发去工作。

我对满脸空白的贝利斯说,“你养好身体之前,我负责剩下几个区的西比尔分机运输和落地调试。”

然后,我抬手捋了一下他东倒西歪的蝉须,像他用食指勾我小指那样,轻轻捋直他的狼狈,我语气平淡地说,“早点恢复回来工作。”

我就走了。

回到我该去的地方,带队负责西比尔分机机组的落地计划。

那会儿西比尔网络的铺设计划刚进中后期,还有好几个星区没有架构预知网络。

贝利斯首席早年一直抓着我的部门紧跟他的部门联合工作……嗯,贝利斯就是不停和我输出大量的总工程工作周期蓝图、必要数据模组实测等一系列工作保证我和他的社交圈硬重合,借此维持我们早前的冷淡关系不断。

贝利斯那会儿一时倒下去,我就是西比尔项目里第二个有能力主导西比尔的落地计划的科研虫族。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非常忙,大概半年多,我都没怎么在普罗米修斯停留休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