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才出现一秒,阿努什卡突然猛地瞪大眼睛,马上用手指摁住进度条往回拉动。

[…

直到现在,我都有些后怕。

那时的我一直在避免和约书亚频繁接触,我没有机会察觉约书亚的精神状况糟成那样。

他表现在我面前的克制、礼貌、识大局与威风全是一碰就碎的纸。

只是我的一次主动邀约,约书亚就高兴得发疯。

字面意义上,他陷入了一阵短暂的精神失常。

那日,我按时赴约,没有在僻静处发现约书亚的身影。

我一时想,可能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但又觉得不对。

约书亚当时将我放在第一位,他如果有事,一定会提前通知,更可能是直接闯进第二军的休息区,而不是静悄悄地消失,让我满心疑问。

我在那片建筑地搜寻一番,终于在某个堆满隔绝材料的仓库里找到约书亚的踪迹。

当时的建筑仓库全是军工级的特殊材料,具备极其优秀的隔绝效果,荷尔蒙和声音还有光线都在隔绝选项里。

但我生于战火中,颠沛流离一生,自有一套追踪足迹和还原现场的手段。

早年我就是靠这些手段躲过几次追捕。

我很快进入仓库。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恐怖的约书亚。

对,我没用错词,就是恐怖。

他躺在地上挣扎,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嘴里嗬嗬嘶哑的怪异叫声,一身新装撕得破碎,穗带勒在他的脖子上,地上四处散落被捏至扭曲变形的荣誉勋章。

在我来之前,仓库里应当只有他一虫才对。

但,当时的约书亚却好像被许多虫堵在角落里虐待。

穗带如吊绳一样勒得他面目狰狞,脸上,四肢上有不同程度的出血伤口,他在和我看不见的幻觉说话,吵架。

但没有一句话是完整的。

稍微省略些,这部分我不太想讲得很详细。

总之,约书亚把当时的我惊到了。

我没有走。

我立刻就冲了过去。

再晚一点,约书亚会用穗带勒死自己。

据后来约书亚的解释,那是他幻觉里的某一位“约书亚”干的。

但当时的我将他的这个行为辨认成严重的自毁自杀倾向。

我怎么能走?

我会随身携带许多奇奇怪怪的药剂和便携手术器材,麻醉气雾和镇静气雾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起到大作用。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摁住约书亚。

他的天赋和本能实在了得,即使吸了半瓶麻醉和镇静,都能在意识全无的疯狂状态闪避我的手术刀。

因此我的肋骨断了几根,脚踝被他踢了一脚,粉碎性骨折疼得我差点失手。

索性我也用手术刀将他固定在了地上。

什么?不是的。

军工手术刀和民用的不同,军工用手术刀有时不止用来剖皮,还能用来为军雌刮腹鳞,军工手术刀更像是一种多功能的高钢器材。

所以我当时拿来当固定器用。

在控制的过程中,我流了不少血。

局面稳定后,我坐在约书亚身上,贴得近,血腥味浓郁起来,约书亚渐渐回神。

当他那双蓝眼睛聚焦成功的第一时间,又被我的样子吓得眼球上翻,差点又昏过去。

约书亚几乎吓得又要发疯。

他的发疯显得…有些让我心碎。

他混乱地挥舞着手,又不敢将我从身上掀下去,不敢碰我,最后只能胡乱地试图用手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