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所有人都知道这对父子的存在,

只有我这个傻子被蒙在鼓里八年。

八年了,

我给他们二老当牛做马,

像亲儿子一样端茶送水、病床前伺候,

有什么用?

在他们眼里,

我永远都是那个高攀的穷女婿。

“这日子我也过够了,那就离吧。”

我平静地打断她,挂断了电话。

走廊的灯光突然变得很亮,

照得我这些年像个可笑的小丑。

3

我用力深呼吸,

原来第一次对丈母娘说“不”的感觉,是这样的。

我平复了心情,

电话接通律师时,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麻烦拟份离婚协议,越快越好。”

窗外晨光刺眼。八年婚姻走马灯般闪过

初见时图书馆的咖啡渍,

婚礼上她落泪的侧脸,

后来渐渐变成敷衍的晚安吻,

和永远在“出”的结婚纪念日。

原来所谓天生一对,只是我一个人的执念。

我逃也似地离开了山区,踏上了回程的大巴车。

大巴启动时,我透过车窗看见张伟抱着孩子上车。

男孩趴在他肩上熟睡,那眉眼像极了方雅。

大巴的引擎声嗡嗡作响,张伟却径直走到我旁边的空位坐下。

“周旭,真巧又见面了。”

我头也不抬地冷笑:“怎么,当男小三当出优越感来了?”

“你错了,周旭。”

张伟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那枚和我同款的婚戒闪着刺眼的光,

“感情里没有先来后到,只有不被爱的才叫小三。”

我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你知道你明明那方面不行,方雅却一直忍着不跟你离婚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方雅说你离开她会死,所以她宁愿忍着恶心也要跟你拖着不离婚。”

“你真是男人里的败类!跟方雅多久没同房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他猛地将手机怼到我眼前,屏幕上的私密照像刀片剐着我的视网膜。

方雅穿着那套我送了三周年却从没拆封的蕾丝内衣,

摆着我在八年婚姻里从未见过的放荡姿势。

“好好欣赏啊,”他指尖恶意地划过方雅潮红的脸,

“你那个连碰都不让碰的老婆,是怎么在我身下像发情母狗一样求欢的。”

照片上的日期刺目地显示着:

正是我妈出殡那天,

她说要陪客户应酬没空陪我去吊唁。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那些照片在我眼前扭曲变形。

她穿着那套黑色蕾丝的样子真美啊,

我送的那套,吊牌都没拆就被她扔进了衣柜最底层。

张伟还在滑动私密照,每一张都像烙铁烫在我的神经上。

原来她不是性冷淡,只是对我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