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乾帝竟然谋朝篡位,弑兄夺位,包姒无法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同这样的阴毒之人联系在一起,她看向两人,意外地,闻在宥和扈相蕴都没太多神色,就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你们,你们不都是要替先帝和宋国舅报仇吗?为什么不杀了沈昌!杀了沈还!啊?你们的衷心都喂了狗吗!”
“沈昌不能死,沈还更不能。”
颈侧的尖利往里了一分,痛得她变了脸,公主几乎要发狂:“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杀沈还你们阻止我!杀沈昌你们也要阻止我!父皇的皇恩晃荡就养出来你们一帮虚伪的家伙!”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流泪,只有坚毅:“沈昌一脉,必死!”
马蹄疾驰而来,太子御马而来,一拉缰绳,马蹄扬起急停在包姒和公主面前:“本太子的生死轮不到公主说了算。”
“殿下。”/“殿下。”
另外二人向太子行礼,包姒哭着大喊:“沈还,救我…”
公主挟持她缓缓后退,沈还跳下马:“你没打算放过珍妃。”
“哈哈哈,不愧是太子殿下,那又如何,包逸的女儿,洛家的走狗,一样得死!”公主手上用力,包姒的颈侧流出血,闻在宥和扈相蕴围过来,她威胁道,“都别动!你们可以试试,我是现在杀死她,还是过一会儿有可能杀死她。至于你沈还,明知自己母亲死于沈昌之手,却为了太子之位的权力和富贵不敢报仇,一个贪图享乐的小人,我必杀你!”
“然后。”
“什么然后。”
沈还没有问,而是肯定:“然后你来当皇帝。”
包姒:“!!!”
卧槽,公主殿下,未免太牛!
“哈哈哈哈哈,”公主哈哈大笑,“是又如何,本公主文韬武略,射御书数,哪一点不如你!官场谋算,运筹朝堂你或许还不如我!本公主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哪轮得到你这个冒牌货在头上作威作福!”
“可公主有没有想过,朝臣能接受一位女帝吗?天下百姓能接受一位女帝吗?”扈相蕴上前道,“大盛朝牺牲了多少将士换来的和平,公主殿下一朝揭竿为自己泄愤,这是一国之君该做的决断吗!”
闻在宥提刀靠近:“公主殿下能杀无辜的祥嫔,能杀宫女、杀春苜,怎么还会在意平民蝼蚁的性命。”
“你们男人总是有无数的理由来驳斥我们,皇后给宋国舅传信,国舅爷一句‘后宫不得干政’断送了全族性命;沈昌想送我去和亲,祖母劝他,他说‘皇室女子的命由不得自己’。那我就要他看看,本公主的命,由不由得自己。”
包姒低着头,她恨自己无能为力,改变不了女子作为附庸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尊卑的阶级,公主殿下被男人压迫,所以她反抗;但同时,她也压迫那些更受迫害的人。
她突然攥住公主的手,握紧簪子更深地扎自己:“公主,逃吧。”
几人同时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包姒盯着胸有成竹的沈还:“你的卫队应该已经被太子近卫和锦衣卫解决了,你可以试着唤一声,不会有人回答你。”
公主试探地吹了声哨,无人应答,她不甘心,又吹了哨,还是一片静谧。
她没有慌,可包姒接着道:“你在朝堂上的人也全被扈大人换成了自己人,对吧,扈大人,不对,宋大人?”
沈还略显惊讶,闻在宥猛地转头:“宋?你是…不对,宋家人都死光了,你是宋祭酒的儿子?他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啊!”
“是你,”公主手不停发抖,“宋国舅养在外面的儿子原来没有死。宋康平一个国子监祭酒却偏偏教你权臣之术,学得真好啊…”
包姒主动跟她退到门边,公主小声问:“你为什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