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道歉倒是很快，“对不起，哥哥。”

道歉道歉……你倒是别做啊！

伊野心?里?怒骂。

他闷声不想理。白川伸手解开他身上湿漉漉的衬衣，还没忘记他们进?来浴室的目的之一是洗澡。

但解开了大半纽扣时，手指顿住。

他突然不说话?了，让伊野有些不适应，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的疤。

伊野看不到他的表情，心?想白川大概会问自己疼不疼，又或者问自己难不难受，毕竟布什·梅华也?是这样?问的。但白川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低下头去，伸出舌尖，像狗□□主人那?样?细密地舔着伤疤上凹凸不平的新肉，

似乎是觉得这样?就能把伤口舔平。

伊野被舔得浑身又痒又软，不禁去拽他的头发，手抓着金发用力把人拉起来。

金发扯着头皮，白川抬起头。

伊野看到他眼?里?疑似水雾的存在，蓦的愣住。那?双眼?珠沾水后更像大海了，汪洋一片，幽远的蔚蓝里?藏着无法触及的悲伤。

白川不是一个爱哭的人，甚至能说的上感情冷漠，可?他在对上自己的时候，好像经?常会时不时露出这种悲伤。

伊野摸他的眼?睛，想问他为什么总是这么难过。话还没说出口，白川轻轻吻他的手。

呢喃间听见他说：“如果那天死在蓝花星的人是我就好了。”

伊野安静下去，轻声：“别这样?说。”

“我没有开玩笑，哥哥。”

“你让我等你，只要等几天你就会重新回来。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想要让我的心?情变得轻松点，所以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谎话?来哄骗我。可?当我亲眼?看着你死了，看着虫族的刃穿过你的胸口，爆炸的火花比太阳还刺目，那?一刻起我开始由衷地相信你说的话?。”

“你让我等，所以我就等。”

他的语气平静地像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我想你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再多等几天你就会回来了。所以我等到第?十七天，第?一百天……我尽量不闭眼?，怕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回来，也?不敢睁眼?，怕你没有回来。”

“我等了你五年。很多人说我疯了，如果你还活着早就回来了。我也?觉得自己疯了。”

白川反问他：“你也?会觉得我疯了吗？哥哥。”

“怎么会？”伊野有些无法呼吸，摸着白川的脸，“小白，我还好好活着，你能听到我的心?跳和呼吸对吗？”

“如果你再次消失呢？”

“不会的，我不会消失了。”伊野想也?不想道。

白川却握紧他的手：“如果你要离开，在那?之前先杀死我吧。什么都不说也?好，不想让我知道也?好，无论?是毒药还是剑，你给的我都会接受。”

“别留我一个活在这里?。”

“哥哥，这里?太冷太孤独了，你别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小白……”

“亲亲我吧，哥哥。”他仰头看着伊野，哀求般道，“亲亲我吧。”

伊野摸上白川的眼?睛，竟然没有想要拒绝的冲动。

指腹顺着那?张脸滑落，停在薄削的唇角边。

他恍惚记起五年前在洞穴里?的那?个吻，白川对他说，没有喜欢上你，我才会觉得自己活得很可?悲。这个人原来这样?喜欢他，可?他对白川的情感又是怎么样?的呢？

伊野一直分?不太清楚这之间的界限。

但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的世界分?为白川、克文老爹和其他三个部分?。他在这里?有亲人，有朋友，有同?伴，白川似乎可?以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