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看着被雪压着,露出点点艳红的梅花,轻声地自言自语:“就在这儿好了。”
这一路上,盘缠没过多久就用光了。
幸好之前陪在温疏宴身边,练就一手好字和好画,帮人抄书,卖些小画倒也挣了不少。
她用剩下的银子盘了一家小店,开了家字画坊。
平常就给别人抄书代写,也收集字画卖钱,闲暇了给布庄或织女画些花样子。
每天过得充实又快乐,这是还在温府时从来没敢想过的生活。
那时刚听到温疏宴要娶别的女子,还想养她做外室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
可如今回头想想,不破不立这个词当真不错,只有毁了那时不满意的生活,才会有现在更好的新生活。
“沉玉姑娘,这是我下午要说的书,麻烦你帮我抄一遍吧。”
一个玉面小生一手拿着一个册子放到桌上,另一手将银子推给沉玉。
“宋小哥今天下午有几场书要说啊?”沉玉抬头看着宋安笑了一下。
宋安是沉玉的邻居。
沉玉就住在店面的二楼,后面就是宋安的小院子。
宋安是另一条街春晖酒楼的说书先生,很是机灵,爱说爱笑的,沉玉去听过一回书,他讲得很有意思。
“就一场,今儿给自己放个假,说完书好好休息休息,去城郊玩一玩。”宋安边说着边抻开膀子伸了个懒腰。
“宋小哥还真是随意自在啊,”沉玉边写着边笑着摇了摇头,“去城郊有什么好玩的。”
一听沉玉问这个,宋安就来了劲儿,趴到桌子上兴高采烈道:“你不知道,城郊有一条很深的大湖,里面有很多鱼和虾的,我要钓鱼!”
沉玉抬头看他,“大冬天的河都冻死了,怎么钓啊?”
“嗐,光说你又听不明白,下午倒可以跟我一起去玩玩,也钓个鱼,改善伙食了。”
沉玉看着他有些犹豫,她确实是有些兴趣,可是......
“哎呦,这店一下午也就赚那些钱,你也歇一歇吧,放松放松。”
宋安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沉玉。
沉玉笑着叹了口气,“行!”
宋安说完书后,便又回来接了沉玉,他们坐的是宋安的驴车,宋安驾驴,沉玉坐在后面的车斗里。
“这是什么东西啊?”沉玉指着后面木制的还带着锯齿铁片的东西。
宋安没回头,专心看着路,“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湖边后,宋安将渔具和那个器械都搬下来。
沉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器械围着冰面转了一圈,就出现一道深深的痕迹,宋安又拿脚狠狠踹了几脚冰就破了。
“这东西是你做的?”
“对啊。”
“你不去工部任职真是可惜这聪明劲儿了,”沉玉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你就从没想过参加科举,考了功名么?”
“考那个干什么,现在多自在啊,又自在,又守住了本心。”
宋安把鱼钩顺着洞放到了湖水里,说的很是随意。
沉玉却突然沉默了半晌,功名利禄最是容易让人失去本心,她想,温疏宴就是失去了本心才会为了林家的关系辜负她娶了林玥吧。
她释然地笑了笑,偏过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枯草,一个身影晃了晃,良久后,身影沉默地离开了。
沉玉知道这段时间温疏宴都在暗中跟着他,她也一直没揭穿。
钓到鱼回去的时候,一个人在店外等着,要买走一幅画沉玉亲手画的画,和一页她亲手写的字。
无论主题和内容。
沉玉认真地挑了出来,卖给了他。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