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等了八年,总算不负此生,就连师傅也替我高兴。

她也盼我能得嫁良人,天伦团聚。

我那时笑得有多甜。

后来便哭的有多苦。

三千个日夜,我等来的却是父母的冷漠,故人的遗忘。

「可见到你的第一面,你就将那对陪了我八年的人偶,扔了……」

你看,他那时便亮明了态度。

是我傻傻的等,总想着他也许有一天会想起我。

春来秋去,过了三年。

我的心,在谢阑深和容七七的深情厚意中,慢慢的熬死了。

后来,我想通了。

这一生繁花似锦,我为什么要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

「谢阑深。」

我转头定定望着他,用无比真挚的语气。

「你走吧……」

「你我各自见过彼此最面目可憎的样子,现在我不想和你恶语相向,别再纠缠了。」

说完,我准备起身σσψ,却被他一把揪住。

他眉心皱成川字,双唇微微泛白。

出口的声音带着哽咽:「晚遇!再给我个机会……」

我没有说话,只侧过身,将衣角猛力抽走。

只听刺啦一声。

衣料瞬间分崩离析。

空气陡然寂静。

我脚步不停。

「周晚遇!」

随着话音落地,扑通一声,膝盖撞击石板发出重重的沉闷声。

我没有再回头,而是一步一步走得很远。

即便走回了大殿。

依然能听到身后撕心裂肺般的痛哭声。

我不知道谢阑深是什么时候走的。

再听到他的消息时,谢家掌权人已经换了人。

从谢阑深变成了谢二爷。

外面的传言很多。

有人说谢阑深一夜白头,得了绝症,再也无心家业,找了一处疗养院等死。

有人说谢阑深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看破红尘,出家做了修行人。

谣言纷纷不知真假。

只是次年开始,每年便有一笔善款入观。

我视而不见,每日不是上山采药,便是打坐念课。

师傅已经出门远游,她说要趁现在走遍大好河山。

几年后,山脚下突然起了几间木屋。

住在周边的居士们说,那里住了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大爷。

也有人反驳,说他明明只是一位少白头的青年人。

直到又一年的春日。

我在树下看到那个熟悉的佝偻身影。

面貌依旧,却再不是当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