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有压抑的疲惫,也有很沙哑的温柔。
男人眼低是影影绰绰的,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是这么说的。
视野一片模糊。
孟婴宁才意识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陈妄早就看出来了。
她的喜欢,他其实全看出来了,所以他最近偶尔会用那种探究的、很复杂的眼神看她。
他什么都知道。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她这段时间都做得这么明显了,看不出来才不正常。
一直以来的没点破,甚至今天所谓的成人游戏,所谓的要她换个人,不过就是拒绝的意思而已。
偏偏她还不死心,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不知好歹地要问出个结果来。
她把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的自尊摔在地上,把小心翼翼藏着的心思摆出来,把一颗心脏剖出来捧到他面前,她想告诉他。
你看,它为你而跳动。
它可以是你的。
我也可以。
他却不要。
他说她不爱惜自己。
他一定认为她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随随便便就往男人身上贴,没有羞耻心,连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都不放过。
孟婴宁难堪地低着头,死死地咬住嘴唇,很压抑地哭。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她踉踉跄跄地从他身上爬下去,动作慌乱得毫无章法,哗啦啦的声响,沙发上的塑料袋子和碘伏瓶子全被扫到地上。
孟婴宁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对不起。”
眼泪落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圆形水渍:“对不起……”
孟婴宁低垂着头捡掉在地上的棉签:“你自己换药吧,汤应该快好了,米饭也在锅里……”
她忍着哭腔,语速很快地说:“别的菜不会烧就先放着,汤要记得喝,那个牛肉好贵,你不要又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