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那样跪在停尸房里,

一遍遍抚摸“我”手上的戒指,

一遍遍低声呢喃:“温念,我错了……你回来……”

医院的人实在是没办法处理这个大少爷,只能叫来了沈老爷子。

直到沈老爷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看到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孙子,

如今瘦得像个空壳,双眼凹陷,嘴唇干裂,

像个疯子一样抱着尸体不肯松手。

“畜生!”沈老爷子一拐杖狠狠砸在他背上,

“我把温念嫁给你,是因为她是个好姑娘!是整个圈里公认的好孩子!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沈时晏一动不动,只是抱得更紧。

“你天天折腾她,羞辱她,现在人走了,你倒是装起深情来了?!”沈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以为你这样,她就能活过来吗?!”

沈时晏终于抬起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爷爷……她真的死了吗?”

沈老爷子看着他,眼里全是痛心:

“死了!死透了!你满意了吗?!”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尸体,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沈老爷子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不忍。

他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

“时晏,如果你真的后悔了,就振作起来。”

沈时晏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爷爷?”

“一年。”沈老爷子沉声道,

“一年之内,如果你能重新站起来,把沈家撑起来,或许……你还能再见到她。”

沈时晏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吗?她,她还活着?!”

沈老爷子深深地看着他,苍老的眼里满是复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沈时晏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

另一侧。

瑞士的冬天来得很快。

我坐在庄园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

距离那场大火、那场车祸、那十年荒唐的婚姻,

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林妈妈帮我安排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

我重新申请了研究生,每天和同学讨论课题,和导师研究论文,

偶尔去小镇上的咖啡馆坐一坐,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原来,离开了沈时晏,

世界可以这么安静,这么自由。

有时候,我会想起从前。

想起那个曾经在阳光下冲我笑的少年,

想起他曾经温柔地给我披上外套,说“别着凉”。

但那些记忆,就像被风吹散的雪,轻轻一碰,就化了。

后来,雪停那天。

我抱着厚重的书本从图书馆走出来,

冷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扑在脸上。

“温!”同学在身后喊我,

“下周的课题讨论别忘了!”

我笑着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时差点撞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