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仪与孟昭的对视刀光剑影,带着谁也不会低头的强势,傅雅仪直视的眸光里依旧冷漠且气定神闲令人看不出真假。
“孟大人这是自己都不坦诚倒先逼问起我来了?”她讥讽道:“你要听真还是假,也该将你自己的事先告诉我,现在受庇护的可是你。”
孟昭笑了笑,“告诉你也无妨,我潜入府尹宅邸偷了一块岫玉,那是打开坍元城内通往城外密道的钥匙。”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些,甚至让傅雅仪都一时无言,有些怀疑孟昭是不是在信口开河乱说。
“你不要觉得我是在胡诹,连那府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这块玉的作用,可能只以为是一块祖传的宝玉,否则今日来追我的便不可能是那么几个官兵了。”
说罢,她便将那块岫玉大大咧咧拿出来丢到了大理石桌面上。
那是一块雕刻着长翅鹰有小半个手大小,颇为杂质的玉,除了独属于王室的图腾特殊些外,完全地平平无奇。
傅雅仪拿起这块玉掂了掂,颇沉。
“说说这块玉的来历,”她沉声道。
“现任坍元府尹是妲坍王母族的嫡子,半年前继承了他父亲坎金柔这个姓氏的爵位,也袭承了坎金柔积累下来的部分财富,并外出开府。这块玉并非他们本家的东西,坎金柔的爵位也是这一任妲坍王登基后特封给母家的,百年前坎金柔只是坍元城中的沧海一粟,家族中最高位者甚至无法上朝,而是当朝国师的一个门客。”
妲坍朝政体系向来都较为混乱,尤其引入不同教派后又专设国师总领神权,以防混杂后威胁王权,可这一举动并没有令王权分明反而衍生出了对王权虎视眈眈甚至随时可能高于王权的神权。百年前的国师是一个女人,名叫素儿坦希,那段时日渡什颇为强大,妲坍王却是个完完全全的主和派,认为妲坍国力略弱应该礼让渡什,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战争。
可是礼让的结果是妲坍在渡什进攻时军心涣散,为求和割让了十二座边境城池,还是后来国师直接架空了妲坍王的权力才重新打回来的。
坎金柔便是跟对了好主子飞黄腾达的代表,他们一家都是坚定的国师党,在国师夺权后便开始进入王廷,国师死后更是颇受当时以素儿坦系为人生导师的下一任妲坍王的提拔,在王廷的地位一日千里,直到上一代,送妹妹入宫,扶外甥上位,终于拿到了王室中颇有含金量的爵位,算是坎金柔一族自此飞黄腾达起来。
这块岫玉是素儿坦希的遗物之一,坎金柔家族自承接起便代代相传,但这块玉和素儿坦希的其它遗物比起来又太过微不足道了些,因此坎金柔家族并不算特别重视。
孟昭眯着眼说道:“一个月前我奉命前往临裕沙漠,去寻的是渡什婵松公主的地宫。”
“可是地宫已经被人为封锁,这是你的杰作吧?”
此刻已然图穷匕见,傅雅仪也没有再多隐瞒的必要,点头淡声道:“确实是。”
“我便猜到是你,婵松公主七个耳室的机关全部开启,那你是故意留下第一扇门前的机关摁钮等着我们来看?”她自顾自说道:“婵松公主第一道机关上刻的是一只鹰隼确实很吓人,我们去了之后既要防备渡什派人前来,又要想办法寻找不会毁坏地宫又能打开地宫的法子,说是掘地三尺也不为过。”
“然后我们便发现了那道机关往下三尺,真有别的东西。”
傅雅仪指尖轻点着桌面,心底已然有了谱。
婵松公主永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不知来历登上妲坍国师之位的素儿坦希可不一定。
她们初见那个按钮时所以为的耀武扬威,可能是妲坍渡什水火不容的固有印象下的错觉,尤其是在孟昭将这把岫玉拿出来时,几乎能够将“可能”二字直接去掉。
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