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了。老头子既然已经老了,就应该快点离开。”他停了停,说,“我正是这样想的。西列斯,一切都该交到年轻人手里了。”
西列斯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个话题,不由得怔了片刻,他说:“教授,您还年轻……”
“不,我已经老了。”布莱特教授摇了摇头,“卡尔弗利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他和我差不多年纪,比我老几岁。
“前几年他还十分精神,甚至兴致勃勃地收集了不少书。但今年他却病来如山倒,一瞬间被死亡击垮了。那或许将是我的未来。”
他带着些许惆怅的意味,这么说。
隔了片刻,他又突然说:“在我死之前,西列斯,我会为你铺平道路的。我妻子早就过世了,我也没有任何后代。你是我的学徒,也是我的孩子。”
西列斯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望着布莱特教授,欲言又止。
“不要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布莱特教授说,“死亡从来不是一件稀罕事。我喜欢这种敞亮的说法。”
西列斯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说:“我能明白您的想法。谢谢您,教授。”
“你能明白就好。”布莱特教授说,“至于曼特尔……这该死的老头,说不定他没两天好活了!”
他这样的说法反而令西列斯觉得有点好笑。
既然了解了曼特尔教授这么做的意图,那么西列斯也就更加平静了。
布莱特教授还特地询问了西列斯论文的进展,西列斯也十分坦诚地说了一下,并且提及了“流浪诗人是李加迪亚的信徒”的事情。
布莱特教授吃了一惊,说:“你找到证据了?”
西列斯确定地点了点头。
人证物证俱在。他想。
……他觉得他给自己讲了个冷笑话。
布莱特教授发出了惊叹的一声,然后笑了起来:“西列斯,我原先还有些担心你……不过现在,我想,等到你的论文发表,说不定曼特尔那家伙会亲自向你道歉也说不定。”
西列斯一怔,他虚心地请教说:“这个发现有这么重要吗?”
“相比较文学上的意义,历史学家反而会更加兴奋与激动。当然,这也已经足够了。”布莱特教授打量着西列斯,“我开始怀疑你当初或许选错了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