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我的身份却是欠三百万的老赖，和打八份黑工的洗碗妹。

再也回不去了……

走到街上，几个店铺的阿姨像赶苍蝇一样，厌恶地朝我摆手。

“都说了别来找工作了，人手已经够了！”

“为了那十五块的工资，你计较了一个月，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我哑然失笑。

是啊，我怎么就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五块钱一个小时的时薪，我故意多做了三个小时，腆着脸去讨了十五块。

就为了能给顾裕安的康复营养餐里，多加一个鸡腿。

最后那酸臭味的十五块钱，是砸在我脸上的。

明明很轻，却生疼……

我对着阿姨们愧疚地鞠了一躬。

“抱歉。”

“以前我太想要钱了，做了这些没出息的事……”

“麻烦给我一碗羊肉面。”

热气腾腾的面，很快被端了上来。

可一闻到肉味，我就忍不住地反呕，竟然一口都没法吃下去。

明明我以前也是无肉不欢。

却三年没吃到荤腥，一个五毛的素馒头蘸酱油，我掰着吃了三天。

老板娘见我枯瘦的样子，叹了口气。

“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吧？”

“姑娘，上次的事是我过分了，你辛苦了……”

辛苦了。

这三个字，顾裕安从未对我说过。

他出身高贵，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

就算看见我打黑工，身子一天比一天消沉，形同枯槁。

就算知道我不要脸去借果贷，背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没睡过一天好觉。

我咬着后槽牙，逼得眼泪往回流。

“阿姨，那十五块钱，我和饭钱一起转过去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2

街道上的几家兼职，我都一一还了钱。

我曾像乞讨一般，五块、十块地借讨一碗饭，还赖着没还。

不知被骂过多少次

“一个女孩子，天天贪这点小便宜，不要脸！”

“好吃懒做，要是有人摊上了这么个女朋友，不分手才怪！”

当时我听了以后，也只是讨好的笑一笑。

只要顾裕安能吃一口热饭，我都能觉得没关系。

手机突然收到南柔雪的消息。

【又去讨饭了？】

【你的爱心餐，狗都不吃。】

下方还配了一个视频。

是顾裕安嫌恶地倒掉保温盒的饭，带着她一起去吃米其林大餐。

我颤抖着手，按下息屏。

他曾说过，等眼睛治好，他有钱了，就会带我去高级餐厅。

那时的我笑着摇头，嘴上说没关系。

心里却幻想了无数次，他能带着我去餐厅，饭前的钢琴声能取代对我的指责和谩骂。

那些骂我的话，我分明都听了进去。

毕竟谁的心不是肉做的？

怎么可能不会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