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瞠目结舌:“什么?”
虽然他知道霍深做的一切决定都有他的理由,但眼下的情况贸然往前冲就是送死。
霍深沉着脸,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注视着前方凶吉未知的山口。
山间的雾越来越厚,加上乌云盖顶天色昏暗,能见度已不足一米,那些跳跃的车灯最多还有五分钟就会冲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到时候绝对没有活路。
而他在枫岛守了两年船,手上海盗的命不计其数,无数次在所有船员都被杀害、他孤身一人被围困的九死一生险境中反杀对手保住货物,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中找出生路。
先下手为强才能致胜。
坐以待毙从不是他的人生信条。
“听我说。”他把沈月岛和陆凛拉到面前。
“他们这么多人一定有个领头的指挥,山顶的车队负责包抄,山下接应,只有正朝我们过来的这队才是主力,所以领头的一定在这队人里。找出来,干掉他。”
“先不说干掉难不难,干掉之后呢?”陆凛问。
“领队死后山脚和山顶的车队就会失联。雾这么大,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同样看不见我们,得不到指令他们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只要我们最快速度消灭主力车队,就能在其余两队发现异样之前下到第五圈盘山公路,那里有废弃的监狱旧址,可以藏人。”
“等等!我反对!”沈月岛举手。
“反对无效,听我安排。”
“你让我把话说完!”他扯住霍深的手,“我承认你的计划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但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他们主力车队最少七个人且装备充足,我们这边呢,两个半?”
他指着自己不能动的双腿,看清横竖都要死后反而紧张和恐惧都消失了,只剩认命。
“霍深,打不赢的。把我交出去吧。”他不想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不可能。”
“你知道爱德华要的是我,你身份摆在这儿,不把他逼急他不敢对你怎么”
“你也知道他要的是你!不是我逼他是他逼我!”霍深一双眼睛瞪得血红,那阴狠的模样像是有人要抢走他此生最宝贵的东西。
沈月岛一怔,心脏急剧地下坠。
他无法理解、想不明白、难以置信。
我这样糟糕的人,凭什么被你这样护着呢?
贴在霍深手臂上的掌心有种错觉他的手臂很硬很热,坚实有力,有种熟悉的温度在向自己源源不断地传送能量。
压抑了七年的冲动在这个瞬间全部奔涌而出,很短暂的两三秒里,沈月岛突然不再害怕戳破那层模糊的窗户纸,他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想要暂时抛却即将到来的危险,做一件不合时宜又疯狂至极的事。
他看着霍深的眼睛,轻声问道:“我活着,比你活着还重要吗。”
陈述的语气,根本就是知道答案。
霍深也看着他的眼睛,没回答,低头发出一声很轻的笑,随后解开绳子往他身上绑。
“回答我。”沈月岛执拗地问。
可霍深依旧不答,专心致志给他绑绳子,绑到后面时两条手臂一左一右圈在他腰上,两具胸膛没有任何缝隙地贴在一起,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一样急促。
“你太会这样撒娇了。”霍深说出第一句,“你明明知道答案不是吗?”
他歪过头,几乎贴着沈月岛的脸看着他,炽热的目光从他的下巴移到湿湿亮亮的唇。
毫无预告的,他撞上去在那唇上咬了一口。
“唔。”
沈月岛定住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如果我们都死了,这就是吻别。”
霍深淌着血的脸在这一刻异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