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岛不太害臊,没人问他他就问别人。
他睁开眼睛,晶亮亮的一层水汽,满眼期待地看向霍深:“队长,我呢?我好不好?”
霍深还是笑,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沈月岛满意了,在他怀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趴下了。
“哥,好累啊……”
霍深手放到他背上:“睡吧,哥拍着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沈月岛醒过来时床上就剩了自己。
霍深不在,帐篷里有些暗,他把灯打开,这才看到床边放着两套衣服。
深红色的草原骑装,袍子、靴子、头饰、配饰一应俱全。
沈月岛眨了眨眼。
这是贝尔蒙特人结亲时才穿的衣服。
霍深走进来:“舍得醒了?”
沈月岛看向他:“队长……”
霍深牵住他的手:“在你的噩梦里我是穿着这样的衣服去接你的吗?”
“嗯。”
“那今天就戒断一下。”
他给沈月岛换上大红喜服,长发梳起,戴上沉甸甸的金银配饰。
自己也穿上那身衣服,和他站到一起,从镜子里看去,就是一对即将结亲的伴侣。
沈月岛腿软,霍深就背着他走出帐篷。
帐篷外,老额吉坐在木头桩子上,脚边支着个大铁炉,他在往炉子上贴饼。
看到他们出来,老人家吸着烟斗一招手:“过来吃饭。”
沈月岛在他背上笑起来。
“我想起以前了。”
霍深嗯了一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样。”
十八岁那年,沈月岛刚来到贝尔蒙特,车就坏了。
他和司机保镖一群人在路上等了三个小时才被好心的牧民拉回来,饿得两眼昏花饥肠辘辘。
老额吉请他们吃饭,阿勒就在旁边。
当时吃的也是这种饼。
藏族的吃食,地方特色浓厚,刚捣出来的糍粑,直接用手团成团再抹一层酥油茶,贴在炉子上。
手和碗都仔仔细细洗干净了,但老额吉长年劳作风吹日晒,双手难免染上黝黑的颜色,这样直接用手抓着吃,画面多少会有些不好看。
很多游客嫌弃这样,礼貌些的就面面相觑,等他们走了偷偷把饭倒掉。
不礼貌的直接当面就说,话里话外都是贬低。
这样的人阿勒见得多了,更何况是沈月岛这样打扮矜贵的小少爷。
他怕食物再被浪费,就想拿些勺子分给他们。
却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沈月岛瞪着一双圆咕隆咚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老额吉手里的饼,嘴唇吸溜吸溜地抿个不停,活像只看到肉骨头的小狗。
他是真的饿坏了,十八岁的孩子怎么禁得住饿,给他一头牛他都吃得下。
老额吉动作慢,一次只能烤一张饼,烤完分给他们。
沈月岛再饿也不会争,说我想先吃,只会乖乖地站在炉子旁,紧盯着炉子里的饼。
饼到哪里他就盯到哪里,眼看着一张张小饼送到别人手中,他还会失望地抿抿嘴巴。
阿勒看着他,心里就想,如果他是一匹小马,此时耳朵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他看的太过关注,被沈月岛发现,小家伙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用手挡着小声对阿勒说:“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差点就伸手接了。”
老额吉分饭才不管谁是少爷,谁是司机,一律按大小来排。
沈月岛最小,最后一个才分到,端着碗洗干净了手,蹲到小角落里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那模样可怜的,阿勒搬了张凳子到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