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岛也抬手搂了他一下,额头贴着他结实的手臂:“好,那就洗。”

衣服脱光到最后一件,沈月岛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没有一点尴尬或者不好意思。

没必要。

他已经在霍深面前剖开自己太多次,崩溃、失控过太多次。

最难堪破碎的灵魂都已经撕开给人看了,再计较外面这层皮囊实在没意思。

霍深往浴缸里滴了舒缓精油,丢了颗浴球,最后又扔进去两只哄孩子的小黄鸭。

沈月岛坐进水里把那两只鸭子拨来拨去,笑道:“等你有孩子了一定会把他惯坏。”

“我不会有孩子。”霍深坐在浴缸沿上帮他按摩,回了句。

“不喜欢?”

“精力有限,养不了太多。”

“拜托,霍会长,我说的是正经孩子,不是你那些小puppy。”

“我说的也是正经孩子,沈少爷思维这么发散,你养过?”

沈月岛不回他,只是笑:“会长呢?”

霍深捏着他的手臂,掌心粗粝的茧慢慢揉到他手指尖:“养了一个,但他不太听话。”

沈月岛垂下头,神色很哀伤,指尖在他掌心刮了一下:“嗯,他太能让人操心了。”

洗完澡时天色暗了下来。

霍深帮他吹干头发,解下手腕上的发绳简单扎了一下,要带他下楼吃晚饭。

“哎,别下去了。”沈月岛拦住他,“我给你做菜吧,我有一个菜做的特别好。”

霍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菜,红酒小羊排,以前在草原上时他就经常做给自己吃。

“牛肉羊肉更喜欢哪个?”

“羊肉。”

“正好,我就会做这个。”

沈月岛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两根白色的带子在后腰上挽成个蝴蝶结。

他夹着羊排放在碳炉上炙烤,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白色烟雾从他肩膀上蒸腾起来,混着浓郁的肉香和淡淡的酒味。

霍深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他,觉得这一幕不真实得就像一场梦,他做过无数次的梦。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很久没用的相机,给沈月岛拍了一张背影照。

快门声响起,沈月岛回过头来,皱着鼻子问:“做饭有什么好拍的?”

“我想留个念想。”

沈月岛一怔,落寞地垂下眼,“留吧。”

于是霍深又拍了许多张,没特意讲究构图和色彩,但在爱人的镜头里,再单调的画面都是美的、灵动的,带着珍惜和留恋。

拍完后他翻了翻,删掉几张重复的,放下相机走到沈月岛身后,伸手圈住他的腰。

沈月岛向后仰了下头,脸颊贴了贴他的脖颈,“怎么了?”

霍深淡淡地笑了下,闷在他脖颈里说:“这感觉好像我们结婚了。”

他的小伽伽心血来潮想要做饭,他就在一旁给他拍照,拍完被抓来做试吃员,寻常夫妻每天都会做的事,是他梦里才敢想的奢望。

沈月岛指尖轻颤,好像被烫到,不知道说什么,就切了块羊排喂他嘴里。

还是以前的味道,霍深想。

晚饭没在楼里吃。

羊排一煎好就被霍深放进了保温桶,他给沈月岛穿上厚外套,又拿了两条毯子,两个灯,提着保温桶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沈月岛没问他要去哪儿,只伸手去帮他拿东西,却被他塞了个空的玻璃酒瓶。

“干嘛?”

“摘花。”

大晚上的能去哪儿摘花呢?

沈月岛没问,漫无目的地跟着他走。

夜色很暗了,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