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机遇,金钱,包括为她不够宽阔的眼界开一扇启蒙之门。她只需要跟着别人一回,就一回,之后不管去哪都不会忐忑战战兢兢。

她仍在做最后一搏,“这几个人绝对没有出现”

洛以然:“出没出现其实不重要。”

之南愣住,她又说,“报不报名又有必要吗?”

洛以然抱臂,往后靠在椅子上,毛呢长裙下身段枭枭,头顶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异常的美和精致。

明明才大三,却有一种区别于稚气女孩的魅力。

“他们家庭背景在那,哪怕你们拼命准备,阅历和综合表现他们不知道高出多少,就算比试一番也毫无悬念。”

之南已是心尖胆寒,听她又说,

“结果早已递交到学校领导处,书记签字盖章,你要因为这点小事凭一己之力去喊冤?”

看她又痛又麻,却强装冷静的脸,洛以然竟觉有些无言的痛快。

她好像理解他父亲说的,在绝对资本碾压面前,看那些小喽啰垂死挣扎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小师妹,这也算是给你上的人生第一课,入了大学还如此天真,遇到点不公就要招人做主?那你以后出社会怎么办?”

她脸上客客气气一笑,“而且其中一个女孩的父亲正是梁运维书记,你要当面去告他女儿走后门?”

她话里甚至温和,之南却觉脸如火烧,像有无数细尖的荆棘,在皮肤下面破刺而出。

话已至此,她知道自己去不了,殚精竭虑一个月的准备远远抵不了别人的一句话。

可她仍然不甘心。

指甲深深卡进肉里,之南压下喉咙里的干哑,说:“我以为学校既然公开这次游学招揽计划,本意是秉着绝对的公平公正。”

洛以然:“是绝对的公平公正。”

之南看她优雅一笑,说,“小师妹,你要相信插队进来的那几个人,实力足够碾压你。”

话已至此,胜负已分。

她手段高雅,将龌龊走后门扭转成为顺应之道,绝对之势。

之南无法可说。

已是刺骨的酸和涩从手心,从眼角升腾。她还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失控,冲人微微一笑:“谢谢师姐今天教导的,我会一直铭记。”

说完便转身离开。

关上门那刻,一把隐忍的尖刀刺进她心里。

之南深吸一口气想忍住,泪水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她捂着脸停顿了一秒,伸手左右抹干净。

沿着来时的路大步离开。

在忍着泪路过那间嬉笑调侃的休息室时,她沿着门缝无意瞥了圈。

正好撞上一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

浅棕色瞳仁里的笑意和她相视那刻有一瞬间的停顿和注目。

她已扭头,无意再看。

校园寒冬,不过五点多便已向瑟瑟簌簌,天晚将黑。大量学生簇拥着走进食堂,裹得跟个企鹅差不多。

之南却沿着枯枝残丫的林荫道一圈一圈的走,双眼放空。

冷风灌在她流过泪的面上,如针扎一般。

她什么都在想,也什么都没想,脑海里一团乱。

她忍不住疑惑,为什么进了大学还会遇到这种事情?

是因为自己太贪心了吗?本来就是通过江廷进的燕大,还去奢望那些东西做什么?好好读完不行?

举目是暗青色天空,一轮寒月可见轮廓,苍苍寥寥。

那一刻,之南仰头直勾勾望着,对洛以然的恨达到了巅峰。

她太了解她们那样的人了,与其说是对她林之南的为难,不如说是对阶级固有的一种高高在上。

她们潜意识里习惯俯视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