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车间,听着机器的隆隆声,入目都是热火朝天努力的工人。
我深吸一口气,换上工装也投入工作。
整整三年,我扎根基层,拒绝了厂长的多次回调。
年复一年的咬着牙,就这么坚持下来。
西南工厂在我和程以渐等一众老员工的努力之下,产能不断增加,一跃成为这几年的行业标杆。
直到总厂要开表彰大会,我作为优秀代表回海城接受表彰。
离开之前,程以渐笑着打趣我:
“宋同志,可要记得西南的大家啊,不要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蛊惑了!”
第8章
“你回来那天,我还去接你。”
我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睛,心头一闪,也笑了:
“好。”
海城和西南不一样,风更暖,空气也更潮湿。
我不知道赵津年是怎么得知我的返程时间的。
一从火车站出来,我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赵津年,心底闪过一抹厌恶,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冷了下去。
三年不见,赵津年的鬓角竟然出现了花白。
要知道前世有我出钱吃出力地养着他一家四口,直到退休返聘,他还是学生口中最为儒雅帅气的老师。
看到我,他有一瞬间的怔愣,小跑过来接我手中的行李,哑声道:
“我听说你今天回来,惜音,一路上累不累?”
“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惆怅一笑:
“惜音......你没怎么变,我都老了。”
7
我避开了他的动作,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让开,我和你无旧可叙。”
身后的人怔怔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又朝我追来,强势地挡在了我身前。
“你还在怪我吗?”
“就因为我让苓芸坐在了主位上,你就离开家远赴西南,将我和孩子们丢下不管。”
“惜音,你以前不这样的啊。”
我不耐烦了:
“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了?”
赵津年脸上闪过受伤的神色,他抿了抿唇,有些黯然地看着我:
“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不知怎的,在西南花了三年时间抹去的仇恨,养好的情绪,在看到赵津年的那一刻突然就压抑不住了。
我嗤笑一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看我?你不在家守着美妻娇儿,看我做什么?”
“看我能不能给你钱养孩子?还是看我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傻,能像血包一样你全家一起吸?”
“别来恶心人了!”
说完,我再不看他,拦了辆车径直往厂里走。
刚下车,就遇到了周苓芸,她站在工厂的台阶上,满脸怨毒地盯着我。
我觉得眼熟,辨认了一秒才认出眼前人是周苓芸。
短短三年没见,周苓芸身上的温柔气质褪去,看起来暴躁又扭曲。
曾经喜欢穿的旗袍臃肿地裹在身上,看起来邋里邋遢,上面甚至还沾染了油污。
见我从车上下来,她红着眼扑过来拽我的手:
“宋惜音,你不是去基层了吗?为什么养得这么好?”
“是不是赵津年把工资都寄给你了,是不是!”
我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只觉得满心的火气快要压不下去。
一个两个的都当我好脾气是不是,上赶着来烦我?
我甩开她的手:
“赵津年那点工资也就你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