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轩的耐心彻底被程秀云消耗殆尽。

“我大学当老师的那些年，给你寄了整整三千五百六十二元，还有数不清的粮票布票。”

“这些东西难道还不够你花的吗？”

“再说了，我已经被你闹得妻离子散，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周围的邻居听到这话，纷纷乍舌。

要知道，现在一大家子在城里一年都花不了几百块。

更何况是在农村，这些钱都够用上十年了。

程秀云见大家纷纷说她贪心后，又开始污蔑陆文轩占了她的身子不负责。

陆文轩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了？你这是要讹我一辈子啊！”

他将程秀云推开，朝着人群中的我解释。

“琳芳，你别信她的话！”

“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女人，我是清白的！”

顺着陆文轩的视线看过去，程秀云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当注意到我身上的裙子时，她恨得咬牙切齿。

第10章

“怪不得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原来是去吃回头草了！”

自从我回来后，爸妈把我又重新养了一遍。

脸蛋恢复从前的白嫩，俏生生的好像回到了二十出头的时候。

也难怪程秀云会说出σσψ这种话。

陆文轩还算有点良心，拦住程秀云想要找我吵架的手，拽着她就往警局走去。

推搡之间，陆文轩直接被发了疯的女人推到在地上。

陆文轩闭眼前，仍旧不舍地盯着我。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爸说，反正最后程秀云被驱赶回农村。

可惜陆文轩没被摔死，就是好像脑子不太正常。

他总是疯癫地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再次见到陆文轩，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他说已经报名了援藏支教项目，没有三五年是回不来的。

“琳芳，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我们没有离婚，但是我还是把秀云带去城里定居了。”

“再后来，你抱着孩子的骨灰来找我。”

“好在那只是个梦，你和孩子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我停下脚步，树影头落在我的身上，好似一片难以驱散的阴霾。

随后抬起头看他。

“如果说，那不是梦呢？而是真实发生的了？”

陆文轩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滑动，却没说出半句话。

陆文轩最后还是走了。

但从第二个月开始，我总是能收到来自西藏的匿名信件。

里面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寄回去，而是把钱全都用在了一双儿女上。

这是陆文轩欠我的，我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信件在第五年断了。

与之而来的是一笔巨额赔偿金。

为了救雪崩中的学生们，陆文轩牺牲了。

他在临死前，还说想再去看一次萤火虫。

邮递员将这句话复述给我的时候，我内心毫无波动。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当年那个在月光下抓了一罐子萤火虫来逗我开心的少年。

无关情爱，只是觉得物是人非。

朵朵和安安格外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