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杓一愣，戏谑的嘴角弯成了歉意的微笑。

“是我太冲动了，听见袅袅死讯那刻被报仇冲昏了头脑，我正式跟你道个歉吧。”

“对不起，李小晚。”

“但我很庆幸再来一回，我妹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有说话，心情复杂。

哪怕我羡慕江袅袅有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哥哥，也无法释怀，他是亲手杀了我的人。

我的沉默，仅仅是因为江袅袅无辜受害是受我牵连，我很愧疚。

但这并不代表，我要忍受江寻杓用手摸我的头。

我强忍恶寒，往后退了一步。

“我和你不熟，不需要安慰。”

江寻杓应该是个不容旁人拒绝的男人，他收手的动作有丝尴尬。

我没管，转身进家关门。

可接二连三的偶遇，让我怀疑，江寻杓是打定了主意要为那五百万善后。

第八章

因为李小峰醒来后闹着要见我，我去了医院。

他全身插着管子，根没了，精气神也没了，只有那双眼睛，习惯了看我如看狗。

“你嫂子说，你要黑吃我的五百万？”

“银行卡在妈那儿。”

“光有银行卡有什么用？密码只有你知道，网上也可以转账。”

“银行防诈骗，大额转账、频繁转账都会被冻结，我身份证也在妈那儿。”

李小峰这才满意地住了嘴。

我不想看他，熟练地拿刀削苹果，果皮不断，切瓣后直接塞嘴里。

李小峰还在等我喂他嘴边抿抿味儿呢，一下怒了。

“你嫂子说的果然没错，你看我无法延续李家血脉，就瞧不起我，妄想当家里的顶梁柱了！”

“但李小晚我告诉你，女人天生卑贱如泥，你低我一头永远也翻不过去！”

“无论我有没有那东西，你永远都是我的狗！”

我猛地起身，手里的刀直冲李小峰眼睛而去，刀尖堪堪停留在他眼球一毫米上。

李小峰吓坏了，身体下意识躲闪扯掉了管子，腥臭味从被褥底下传来。

他痛到目眦欲裂，偏又不敢再动。

“你疯了！我是你哥！”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哥，毕竟我从小到大最想毁掉的，就是哥哥的眼睛，好叫它别看穿我的恨意，知道我有要你死的心！”

“你……恨我？为什么？你不应该是怕我吗？”

李小峰疑惑不解的眼神，让我觉得可笑不已。

怕是恐惧，恨是觉醒。

可惜他是性别男的底层，用拳头焊死女人的顺从，不懂女人觉醒，甩开的不是恐惧，是整个腐烂的人生。

我不怕被打，我只怕自己被驯化。

我要把这该死的命掼进垃圾堆里，自我生芽，到处开花。

我直勾勾盯进他眼底，释放我的恨意：

“李小峰，我怕的不是你，是杀了你后戛然停止的人生。”

“但我突然想明白了，能摆脱你，进监狱何尝不是一种新生，豁出去和你同归于尽也是种解脱。”

他不可思议的眼里崩裂出一丝惧意，我笑了笑，拿刀拍了拍他的脸。

“你栓在我脖子上的锁链早就解开了，那么想训狗，就盯紧你老婆。”

“毕竟你只算半个男人了，嫂子还年轻漂亮着呢。”

我转身离开，病房外却站了一堆人。

显然，我的话都落进了这些人的耳朵里，尤其是江寻杓，眼神里是对我毫不掩饰的欣赏。

我皱了皱眉，看着被人拦着唯唯诺诺的嫂子和我妈，问他：

“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