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悲伤是如此浓重。

哪怕他如此地表现,又自觉自己是多么无情而强大……

但在面对与自己从小一起相处,一起在孤独而偏僻的堡垒里长大的亲人即将死去的时候,他也依然无比痛苦。

他像是野兽一样地嚎叫,绝望地垂头痛苦,压抑自己的哭声。

也许,林顿若是接受了好好的治疗,没有在呼啸山庄和被希斯克利夫控制的画眉田庄长大,林顿能够成为一名并不太强大但还是有些才学的绅士,而不是如今这般只能够自己偶尔看看书,写写情诗的样子,更不会到如今……苟延残喘的地步。

可是没有这种也许,所有人都一样悲伤。

玛丽回到家的时候,班纳特太太和一众家人们都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玛丽怎么会弄成了这样大半身都湿了,明明答应放了不肯安心吃草的多莉去牧羊之后会尽快回来,却不想迟了好久还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我的天哪!”伊丽莎白惊呆了,和简一人拿了热水一人拿了毛巾过来。

玛丽咳嗽了两声,班纳特太太都吓坏了,连忙让人给她准备热水和茶水。

班纳特太太不住地抱怨着,然而给她擦头发让她换衣服的动作却一点不慢。

“怎么了?”玛丽觉得自己还好,只看向家人们,她回来时,气氛似有些沉闷不好。

“别多想了,快去洗个热水澡换衣服睡觉吧。”莉兹挥挥手赶她。

“别担心。”简温和地抱了抱她,“有事一会再说吧,我把午餐给你送上来?”

“我带上去就好了。”凯蒂接话,“你要玉米汤的,对吧……我记得可清楚了。”

“那拜托了。”玛丽对凯蒂点点头,先回了房间。

实际上,她回家的时候,班纳特家的人们正商量着加德纳舅舅寄回来的东西。

简和宾利的婚事有一点小意外,但并不算大问题,宾利先生很快会回到内瑟菲尔德来,到时候会亲自上门拜访,和班纳特先生商量婚礼的事情,这就很让人高兴了。

但另一件事,却让人觉得心情沉重。

以撒的教父克鲁上尉在印度做生意出了意外,染病去世了。

因为生意的钱都投在了那边,他们尚不清楚,他是否为自己的女儿留下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