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婉一脸挑衅地将它踩在脚下。

我的心随着八音盒四分五裂,却不敢有任何怨言。

毕竟上次,陆婉婉把我的安胎药换成了堕胎的。

痛失孩子的我,只不过是质问了她一句为什么这么歹毒。

薄妄的保镖就把我从病床上拖下来,

用淬了辣椒水的银针,在我嘴巴上扎了数百下。

陆婉婉告诉我,做薄妄的金丝雀要管住嘴。

在我之前,还有98个金丝雀,她们的下场都很惨。

我爬在地上,一点点捡起八音盒碎片。

陆婉婉叫我快滚,一脚踢在我的行李箱上。

她吃痛惊呼:“嘶……什么破箱子?”

薄妄瞳孔微缩,猛地把人抱起来。

他大动干戈地叫来医生,亲自为陆婉婉擦药包扎。

“吹吹就不疼,婉婉,忍一忍。”

一点小伤口,搞得像是难产了。

薄妄心疼不已,五官都拧在一起。

他向来在意陆婉婉。

毕竟她是薄妄的白月光陆清清,在世时收养的侄女。

是陆清清在这世上唯一的羁绊。

本来我的子宫是能保住的。

被陆婉婉撞飞时,我捂着肚子,在血泊里求薄妄救救我和孩子。

他却从血肉模糊的我身上跨过去,毫不犹豫地走向额头轻微擦伤的陆婉婉。

晕倒之前,我看到他亲自拦住想要救我的救护车,

“先送婉婉!不然,你们知道我的手段。”

我深吸一口气,提起行李准备离开。

薄妄却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越来越不守规矩了,不知道道歉吗?”

他把我拽到陆婉婉面前,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的箱子伤到了婉婉。道歉!”

我膝盖上包着纱布的伤口受到撞击,渗出血来。

薄妄微微皱眉,

“受伤了就不用跪,鞠躬道歉就好。”

给薄妄当金丝雀的这六年。

跪下道歉已是我下意识的动作。

衣着打扮不像陆清清,要跪下道歉。

打扮得太像陆清清,也要跪下道歉。

饭菜做得不合婉婉胃口,要跪下道歉。

即便是婉婉一句心情不好,

只要她叫我跪下道歉,我就必须服从。

我早该清醒的。

穷人的膝盖不值钱,穷人的爱意也只能吞进肚子里。

我没敢真的站起来,按照惯例向陆婉婉磕头道歉。

“道完歉,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暗红色的血迹渗到地板上,薄妄的眼睛微不可察地闪了闪,

“林晓,是你自己要走的。别想试探我的底线,你只是个玩物,我不会挽留你。”

他不再看我,蹲下去哄红了眼睛的陆婉婉。

我光着身子走出别墅,任由刺骨的雪落在我身上。

院墙外,黑色布加迪亮着的尾灯,像是我的救赎。

可没等我走出院墙,却被两个黑衣保镖连拖带拽地推到了面包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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