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才刚走，一个脑袋就从楼梯边探了出来：“陆小南，来呀。”

顾北闻声一抬头，果然是陶舒。

“宋叔给的水你们别喝。咩咩在打电话，他爸像一只老山羊，超凶的，”陶舒偷偷说别人坏话，“我们上楼去玩！”

陆南看了看他，径直跟了上去。

陶舒乐得都笑开花了，很直白地左看看、右看看，硬是夹在一对双生子恋人中间，去找他们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同。

昨晚陆南和顾北都没怎么睡，半年多没见，谁也舍不得先闭眼，只能就顺着陶舒和贺阳的邀请，聊起了这对儿夫夫的小八卦。

陆南知道陶舒的精神有些问题，却没有任何不适，莫名觉得这样直白打量的目光要比那些窃窃私语让人舒服得多。在外人面前，他一向要比顾北内敛一些，此刻却像对待一位旧识好友似的，主动开了口：“不用找了，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

“哦……我还想玩‘大家一起来找茬’呢……”陶舒好像还有点不服输，看看顾北兜着半截口罩的脸，指指那道唯一的区别，“那这个呢？你抽的？”

“……”

陆南语塞。

粉底液什么的实在不好研究，他苦恼了半天，反倒是顾北并不在意，连口罩都是被他强迫着带的，就这样出了门。

陶舒眼睛圆溜溜的，里面透着点很清澈的幼稚，却不呆，像个机灵的小朋友。

“……我抽的。”陆南承认。

事情“败露”，顾北一把扯掉碍事的口罩，舒爽地呼吸几下，得意地说：“我身上还有个N呢……”

“顾北！”陆南伸着胳膊绕过陶舒，掐了顾北的脸一下。

真当成勋章了！

陶舒就捂着嘴偷笑。

其实顾北这样还挺好看的，那道红印有点像疤，印在脸上，把那一点随妈妈的柔和感都抽散了，小小的野性里带了点征服感，蛮帅的。

陶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卧室的小冰箱里掏着饮料，夸道：“比死掉一半的时候帅多了！”

“鲜榨的橙汁？还是咩咩泡的蜂蜜柠檬水？宋叔是坏蛋，他给的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你们渴了要来我这里拿水。”陶舒思维很跳跃，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啊呀，还有奶，喝奶吗？”

陆南还没习惯他这种交流方式，脑子卡着壳，听见背后传来了贺阳的声音。

“喝屁。”高个儿男生一步跨了进来，紧紧捂着陶舒的手，把那所谓的“奶”放了回去，“去楼下，让他们喝可乐。”

奶是真的奶，陆南看到了，但不是他们能喝的奶。

微黄色的奶液存在了透明袋子里，那袋子的形状有点奇怪，上面还手写了日期，明摆着就是从人体里吸出来的母乳。

陆南有点绷不住了，和顾北对视了一眼。

笨蛋顾北独自开朗，还沉浸在哥哥男朋友的身份里：“都行，都行。”

“不是你说只能吃房间里的东西？”陶舒皱眉，“宋叔不好，会下毒。”

贺阳捂着脑门，只觉得一个头三个大：“他不是坏人，他只是……只是对你不好。别人可以随便吃。”

陆南打了个圆场：“不用，我俩不渴。”

陶舒也没过多纠结，扯着陆南坐到了那个有点过于华丽的化妆台前，捣鼓起了一堆瓶瓶罐罐。

贺阳在他们后面站着，看了看陶舒未加掩盖的普通家居服，坦白道：“我爸想让他怀个孩子，宋叔给他的食谱里加了东西，所以我不让他吃。正常饭菜里没有。”

“老山羊是坏蛋。”陶舒忙里偷闲。

“那是我爸。”贺阳说。

“你爸就是老山羊。”陶舒说。

“行行，老山羊。”贺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