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预料到的结果，只是没人想到会这么突然。

顾北迟迟没有伸手去接，陆南小声说着话，感受着久违的共感，再也不用分心去观察顾北的表情：“东西没受什么罪，不是安乐，爸妈说是睡觉时走的。”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没在它身边。”

这是一个遗憾，也是一份愧疚。

就在东西走前的几天，他还揉着东西的耳朵问它是不是不想等小北哥哥回来了。可事实证明，比他们年纪还大的狗东西才是那个一直留在原地的忠诚者。

它看着他们从无到有、成形、诞生，带着他们长大，见证了他们不被认可的爱，甚至在最后一段时光里还在担忧着他们的未来。

垂暮的狗狗守护着一个近乎完美的家，它守了他们一辈子，死前却没能再见两个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最后一眼。

哪是东西不等他们了，明明是他们不要东西了。

“我把它埋在小花园了，”陆南继续说着，“东西应该不喜欢在罐罐里闷着，我本来想去联系机构把骨灰做成钻石，但东西应该不喜欢。”

东西是自由的小狗，它喜欢阳光，喜欢在陆卿和顾青河的溺爱下躺在土地上打滚，喜欢和帅狗西瓜玩耍，也喜欢歪着头观察帅人类赵医生……

当然，它最喜欢看它的小南和小北。它要看他们一点点长大，看他们从迷茫的可能中找到期许的未来。

十八年……也许是因为他们真的长大了，东西放心了，才会走的。

陆南知道，所以他说：“等回家，我带你去看它。”

顾北窝在陆南怀里没有抬头，他拢住陆南的手，一起握着东西留下的最后一撮白毛毛，问：“那你哭了吗？”

“没有。”陆南回答，“我想让它快点走，我怕它就在旁边看着，不肯走了。”

“我答应过它，要带着它来看看小北哥哥。”陆南喃喃道，“看看小北哥哥……过得好不好……”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陆南胸前，顾北紧了紧臂弯，坦诚地哭着：“我很好，没关系，我帮你。”

陆南留在北方，活成了顾北的样子；他顾北逃去了南方，就要帮陆南把那些在家没法袒露的情感都释放出来。

陆南摸摸他的头，有些难以启齿：“对不起……”

顾北抬头，带着一道明显的红痕，眼睛里兀自掉着泪水，却扬起了一个笑容，安抚性地亲亲陆南的下巴：“不疼，没有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