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眼尖,立即便看到被人按在地上的青黛。
姜云冉厉声斥责:“放开她!”
声音落下,威严陡升。
姜云冉一步步前行,人群立即让开,给她让出一大片空地来。
来到青黛身边,伸手就要扶着青黛起身,但此刻,压着青黛的人却没有动作。
“姜选侍,好大的威严。”
那人的声音熟悉,化成灰,姜云冉也识得。
姜云冉回过头,冷冷看向邢姑姑:“邢姑姑,我记得小阮娘娘还在闭门思过吧?姑姑就可以在外行走了?”
邢姑姑满面冰霜。
她跟佩兰不同,她是廖淑妍的心腹,一贯沉稳老练,不会因为几句话便失了体面。
但阮家自持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如今被一个民女出身的选侍当面驳斥,邢姑姑自然不会落了自己脸面。
她冷哼一声,高昂着头,先是说:“见过姜选侍。”
说完这五个字,她话锋一转,道:“我们娘娘只是自请斋戒,潜心为国朝祈福,不愿因自身玩乐而破戒,至于我等侍奉宫人,自然是可以出宫行走的。”
她倒是很会给阮含珍贴金。
圣旨都下了,不说满宫皆知此事前因后果,但这位小阮娘娘有违宫规是不争的事实。
否则陛下也不会连带责罚阮氏。
到了邢姑姑这里,竟成了阮含珍为国祈福了,果然是世家大族的狗奴才,最会颠倒黑白。
姜云冉都要忍不住冷笑出声。
见她面带嘲讽,邢姑姑冷冷训斥:“姜选侍言语不敬宝林娘娘,该当何罪?”
说来说去,无非是欺辱姜云冉份位低,家世薄罢了。
可邢姑姑看错了人,姜云冉也从来不是性子软的。
她若真如此,当日就不会转手就狠狠踩阮宝林一脚。
此刻,姜选侍不卑不亢。
“姑姑此言差矣,我所用言辞,同陛下圣旨别无二致,姑姑这般训斥于我,难道是不满陛下?”
邢姑姑面色微沉,却没有被她激怒。
素雪还算机敏,她扯了一下邢姑姑的袖子,小声道:“姑姑,这里毕竟是御膳房。”
当着这么多御厨和宫人的面,反反复复说阮含珍被禁足的事情,到底落了阮宝林的面子。
邢姑姑深吸口气,才冷冷看向姜云冉。
“今日午时,我奉命取宝林娘娘的午膳,临出来时,被姜选侍身边的这位宫女撞了个满怀,且不说娘娘的午膳掉落一地,就是我这一身衣裳都糟蹋了。”
姜云冉一早就瞧见她衣衫上的汤汤水水,不用动脑子,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上来就拿阮宝林被罚说事,为的不过是转移话题,激化矛盾。
倒是不成想,邢姑姑和素雪都没上当。
可惜了。
邢姑姑见姜云冉蹙眉不语,脸上慢慢勾勒起一抹笑容:“宫中人都知晓,我们娘娘最是心善,不会忍心让小宫女为难的。即便被打落了午膳,我也没有立即责罚这位小宫女,当即让御膳房重新准备菜肴,已经让其他宫人送了回去。”
“不过,”邢姑姑话锋一转,语气森冷,“不过我们娘娘心善,可我却也同这小宫女一样都是侍奉人的,这身衣裳以后不能再穿,我只让她赔我这一身衣裳便可。”
“可是姜选侍,你的这位宫女,可跟你一样不识抬举,居然不肯呢。”
青黛满眼含泪:“你血口喷人。”
她仰着红肿的脸,眼泪扑簌而落:“当时御膳房那么多哥哥姐姐都瞧见了,是你直接上来打落我们家小主的午膳,逼迫我跪下给你道歉,非要我赔你五十两银子。”
“那些汤水,明明是你自己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