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心了。嘱咐弘历,便是哪日真叫弘昼气坏了,也只打他一顿板子罢了。”

宋嘉书应下来:“皇上放心,臣妾会看着兄弟两个不要拌嘴。”

皇上一笑:“他们都是做阿玛的人了,你这语气,倒似乎他们还是小孩子吵闹一般。”

“说起兄弟……”皇上指了指床头多宝柜上的一只精致的黑檀木匣,宋嘉书起身拿下来。

皇上示意她打开。

宋嘉书就见里头放了一块沾着褐色血污的旧帕子,一块泥土,还有一个鼻烟壶。

皇上似乎兴致都高了许多,一一讲解给宋嘉书听:“这鼻烟壶,是十三弟素日用的。这块泥土,是涞水他陵墓之上的土块。至于这块帕子,是当年弘暾骤然过世时,十三弟吐了血沾在朕龙袍上时,他拿来为朕擦的。”

“他总是如此,便是自己锥心之痛要吐血,也不忘朕是皇帝,仪容衣饰要洁净。”

皇上伸手,宋嘉书便将匣子小心地递给皇上,还在旁边虚托着护着,生怕皇上病中无力失手摔了这匣子那只怕皇上会当场过去。

皇上合上匣子道:“朕要嘱咐你,这些东西,将来要随着葬入朕的陵寝之中。”

宋嘉书郑重应下:“臣妾领命。”

皇上将匣子就搁在身旁。

之后,皇上长久的沉默,沉默到宋嘉书以为参汤的效力过去,皇上睡着了,或是无话可说的时候,皇上却忽然开口了:“朕还有一事。”

“朕的陵寝里头,孝敬皇后作为元后必然会与朕同葬,你为新帝的生母,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将来百年之后自然也会葬入朕的陵寝。”

宋嘉书心中一动,已然明白皇上要说什么了。

果然,皇上道:“敦肃皇贵妃年氏……朕想着,便让她也葬入泰陵吧。”

皇上说的都有些犹豫,却见眼前的熹贵妃毫不犹豫应道:“臣妾遵旨。臣妾记得,先帝爷的敬敏皇贵妃也是随着先帝爷和四位皇后一并入景陵的,有此旧例可遵循,朝臣们也不会怎么反对的。”

当年没反对成皇上,朝臣们只得眼睁睁看着皇上把十三爷的生母,一位追封的皇贵妃也塞进了景陵,此事便成了旧例。

皇上有些发怔。

且说宋嘉书方才说的这些话,皇上本来是想自己说的。若是熹贵妃露出一点不情愿的意思来,自己便告知她旧例如此,命她遵从办理,可她倒是自己说出来了。

皇上原想着将此事也当着众大臣交代给弘历的,但此时见钮祜禄氏应的这么顺从,完全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无怨无悔的应承,皇上反倒升起不忍之心,准备不将此事公布于众:否则皇上只心心念念记着去了的年贵妃,难免让现在的贵妃面上无光。

于是只道:“既如此,朕便安心了,来日你将此事告知弘历便罢了。”

外头张有德来报,宝亲王带着军机大臣们到的时候,宋嘉书必是要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