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是不太信这些的。
幼年时候的弘历在府里只是个普通而寥落的阿哥,上有作为长子的三阿哥弘时,之后年侧福晋又有了孩子。弘历也曾经过皇上偏心的忽视。
大概是叛逆心理,虽然面上非常顺从,但其实皇上越信什么,弘历骨子里就不肯信什么。相对于皇上,那个在府里阿哥中,独独挑了他抚养教导的康熙爷,更像他精神上的父辈。于是在许多事上,他更倾向于康熙爷的理念,对西洋药物、天文算数感兴趣些。
弘历最终没有决断,只是道:“额娘放心,儿子不吃这丹药,您也别吃就是。若是有话,还是儿子去说,额娘可万不要惹皇阿玛不快。”
这一回皇上生病,是十多年来,宋嘉书陪他最久的一段时间。
几乎近两个月,她都一直呆在养心殿的后殿,日常陪伴皇上饮食起居。反正也不怎么用她亲自动手,她一般就是在一旁陪聊。皇上病中也有些怀旧,常与她说起潜邸旧事。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底。
五月初四就是怡亲王一年的忌辰,皇上身子虽还未好全,但还是提前十天,就开始亲自为怡亲王撰写数千字的悼文。
于悼文中又将怡亲王的功绩细数了一遍不说,还给正在外游行演说的曾静加了个任务,务必要将怡亲王的功德告知人民群众,御笔亲批道“使臣庶周知”。
于是朝堂上也掀起了一番追忆怡亲王功绩的文书风潮。
只是雍正爷身为皇帝,自不能前往涞水亲自再去祭拜一位王爷,且这位王爷还是弟弟非长辈。
于是皇上便命两位皇子弘历弘昼一并亲去祭拜以显郑重,要不是弘曕还不会走路,皇上保管也要把他派了去。
重华宫中。
四月中旬,富察氏刚刚生下一个阿哥,弘历算了算日子,不免遗憾道:“可惜这回我竟不能参加咱们儿子的满月。”
富察氏只是温柔含笑:“其实是个小阿哥,爷参不参加倒是不要紧了。况且皇额娘的孝期未出,原也不能大办。若不是皇阿玛坚持要办个家宴,我原寻思着就罢了。且如今都是额娘来安排,自然也委屈不了他。”
弘历不免道:“你这话跟额娘说的一模一样,这回用不着我去站着撑腰,就不在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