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到节假日,她就会自发来帮宋嘉书打结,也算是两人过节的一种传统。

这会子她边在打结边道:“姐姐,这几日我瞧皇后娘娘待你可有些面上就露出来的冷淡。你是怎么惹着皇后娘娘了吗?”

宋嘉书在一旁烤茶,然后点头:“皇后娘娘想让一个乌拉那拉氏的姑娘给弘历做侧福晋,我没应。”

耿氏有点诧异:“为什么不应?这事儿弘历也不吃亏啊。乌拉那拉氏是个好姓,只要皇后娘娘做主给,姐姐就替弘历收下罢了。”

宋嘉书无奈一笑:“皇后娘娘让我去跟皇上说。”

“啊。那是不能。”耿氏了然,点点头。

“那姐姐拒绝了,皇后娘娘必不能高兴。”耿氏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只是皇后娘娘怎么忽然想起这件事来的?莫不是谁在皇后娘娘跟前嚼了舌根才叫娘娘忽然开始对姐姐生了忌惮?”

耿氏想了一会儿没想透缘故,之后忽然又笑了:“不过又能怎么样呢,皇上如今只有弘历弘昼两个儿子。”

皇后就算不高兴,也变不出别的儿子来啊。

“便是皇后娘娘日常卡一卡姐姐也无所谓,横竖她也不能把姐姐怎么样了,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宋嘉书心道: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皇后才生了警惕之心吧。

确实,皇后忽然发现,她不能把熹妃怎么样了。

前头那些年,在她眼里,熹妃一直是那个不甚得宠的钮祜禄氏,哪怕入宫后皇上召见熹妃多些,皇后也并没有当一回事。

在年氏还在的时候,皇后的目光也落不到熹妃身上,只觉得熹妃还是那个跟在自己后面,会随着自己召之即来,帮自己算算府里账目就谢恩领赏的格格。

直到现在,皇后忽然惊觉,除了能在日常宫务上卡一卡熹妃,旁的她竟然已经没法拿熹妃怎么办了。

皇上如今见熹妃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或许皇上会召年轻嫔妃侍寝,但遇到想商量的事情,皇上居然会先寻熹妃。皇后记得,就在几年前,皇上定两位阿哥婚事的时候,皇上还会先跟自己商议。

可如今,弘历要出京的事情,皇后居然是从熹妃问太医院要成药时才知道的。

而就选秀之事,自己求见皇上,试探着提出:“富察氏有孕,要不要给弘历再添两个侍妾伺候”的时候,皇上居然回答自己:“朕问过熹妃了,她觉得重华宫的人也够了,朕想想她说的也有理,弘历到底还是该做事的年纪,身边服侍的女人也不必太过。”

皇后是从那一刻才真正惊觉,事关皇储的妃妾,事关选秀的大事,明明自己这个皇后在主理,皇上居然跟熹妃商量过就算了,没有一点要再跟自己商议的意思。

甚至在皇后一提弘历侍妾人选的时候,皇上只是淡漠的堵回来:“熹妃是弘历的生母,这些事交给她去操心就是了。皇后不是有宫务要理吗,便只管好那些事便罢了。”竟是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皇后回来凝神细想,自己这些年似乎一直被熹妃的恭敬顺从所蒙蔽,她口中从未说错过一句话,口口声声都是:“弘历的事儿单凭皇上皇后做主。”可实际上,自己已经慢慢丧失了对宫里阿哥们作为嫡母的权利。

皇后的尊贵和权利,永远是皇后的逆鳞。

且说宋嘉书原不知道皇上与皇后的对话,直到弘历离京前一晚,皇上特意召熹妃到养心殿,两人闲话时,皇上才说起:“皇后前些日子还问朕,要不要给弘历添两个侍妾,朕回绝了,若是皇后再向你提起,你也不要应下。”

宋嘉书才恍然大悟:原来您才是那个刺激了皇后娘娘的人。

见熹妃的神色,皇上就明白,冷笑道:“皇后已经跟你提过了?”

宋嘉书点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