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纳尔苏因贪婪冒功之罪被革除王爵,勒令其从西北归京反省。其子福彭承袭郡王爵位。
升镇国公延信为贝子,接替抚远大将军之位。
升年羹尧为川陕云贵四省总督,西北凡有军机事务,著边防大臣及各省督抚提镇,俱照年羹尧之意办理。①
至此,藏边事务已完,西北功过也算赏罚完毕。
总体来说,皇上这几道旨意看起来还是恩威并施,且恩为主的:只罚了平郡王一个,而且爵位还给了平郡王嫡长子,也算不上什么重罚。其余的就都是升官了。
然而这个消息传到后宫,太后就又‘病’了一次,当夜宣了四回太医,直道心口疼。
太后的心口没法不疼。
皇上虽未再加罪十四,可也没有一点要功过相抵放他出来的意思啊!
而且这回被皇上升官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延信就是当日去西北报先帝之丧并且负责‘陪伴迎接’十四回京的人,皇上给他升了个贝子,跟十四平起平坐,又让他接任了十四的抚远大将军之位,岂不是故意打脸。
而给年羹尧这样大的权利,简直是将整个西北付与他了!在太后眼里,这就是十四栽树年家乘凉。
可见自己这个亲娘,不如年贵妃这个小妾。
太后既然病了,皇上便日夜前去请安,甚至亲自侍奉太后服药。
朝堂民间都道皇帝纯孝。
大约也只有母子俩知道,彼此朝夕相见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氛围。
且说自打福彭袭爵之事后,皇上又召宋嘉书去了一次养心殿。
只是提都没提平郡王,似乎根本不知道曹佳氏曾经上过景仁宫的门,也没提弘历为福彭说话之事。
皇上只是如常道:“五月十三日是皇后的生辰,朕瞧着内务府定的皇后千秋庆贺之礼有些奢靡,便做主减了些,皇后没什么不痛快吧。”
宋嘉书:……您还跟皇后置气呢,明明知道皇后娘娘最重就是身份和与之匹配的待遇,怎么还故意给人家过生日减档次呢。
她只得如实道:“娘娘并没有让臣妾等帮着做什么,近来除了请安也少见娘娘。”
以实在不知道来回应皇上。
皇上嗯了一声,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宋嘉书听,只闲闲道:“到底没出了先帝的二十七个月,待后年行了册封礼后再大办吧。”
宋嘉书:怎么都好,我真不想掺和到你们帝后俩的赌气中去。
雍正元年五月十三日,皇后娘娘过了个不甚痛快的生日。
其实典礼是否铺陈华贵,宴席是否盛大皇后并不如何在意,她在意的唯有礼节。但是皇上特意做主,简化了皇后千秋的流程,尤其省了内外命妇集聚钟粹宫磕头这一步,就让皇后分外气苦。
皇上这是警告自己,不许再透露任何消息给太后,也不许再为难年贵妃。
否则这些皇后的尊荣,他作为天子,也是收的回去的。
皇后明白皇上的意思,却为自己不平:可皇上怎么忘了,是他先给了年贵妃逾越贵妃的尊崇,是他先剥了自己的颜面。
皇后过了个没滋味的生日之后,大约是疑心生暗影,便越发觉得宫内宫外对待自己的态度不够恭敬。
尤其是皇上恩赏重用年羹尧后,命妇们来往宫禁,便难免往年贵妃处恭贺一二,更让皇后不快。
于是越发要把宫务权柄抓紧,不肯让任何人沾手。
连皇上偶尔提一句:“皇后看上去有些疲倦,不如将不要紧的事儿交给贵妃和熹妃。”都被皇后紧绷绷的回应:“皇上关怀,臣妾铭记于心,只是宫务都是臣妾分内之事,理应做好。”
一句话给皇上堵得啊,他就是知道皇后的脾气,才特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