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边跟白宁一起,围着宋嘉书团团转,将这位新鲜出炉的熹妃娘娘妆饰起来。

虽说还在先帝爷孝期,自不能花红柳绿。但素服也有素服的穿法,实则越简约的衣饰越考究。

宋嘉书见她们拿出了压箱底的物件:上好的白狐皮做的雪帽和围领,一串双色碧玺珠子穿起来的压襟,连着手炉都是最好的,不免道:“又不是去见什么新人。”

今日见面的大家都是老熟人,谁没见过谁啊。

这回不单白南,连白宁都坚持道:“娘娘,不一样的,从今儿起,您可就是熹妃娘娘了,是仅次于皇后和年贵妃的妃子。”

白南嘟囔道:“旁人也罢了,只齐妃娘娘,从前她是侧福晋,眼睛就往天上看。这会子她跟娘娘平起平坐,再不比娘娘您强了,您若是不一开始就拿出气势来,只怕她还要仗着资历挤兑您呢。”

宋嘉书莞尔:“也是,做了熹妃,从此后,我再不用提着裙子跑了。”

白宁白南也不禁想起康熙六十年的大年初一,自家格格顶了李侧福晋一句,然后拎起裙子来夺路而逃的样子,不由一齐笑了。

是啊,从此后,再也不必这样狼狈了。

宋嘉书原以为,自己经过白宁白南下死力的打扮,也就够了,谁知见了齐妃,才知天外有天。

齐妃的打扮,可以用一句俗语来说明: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一打眼,大家都是穿的差不多的素服,然而齐妃一伸手,两只手腕上都套着一汪碧水一般的玉镯,一见就是藏了几十年上好的东西。再整一整压襟的珠串,全都是价值与黄金等同的紫檀珠子。甚至在她捧着的手炉上,都结了一块羊脂玉的坠子。

可以说,哪怕在孝期内,众人头上都只能是不超过一掌之数的素银白玉的首饰,齐妃也发挥了自己全部主观能动性,把其余能装备的地方全部装备了。

因年贵妃还未进宫,此时皇后娘娘左手下第一个座位就虚空着,宋嘉书坐了第二个,对面就是齐妃。

才开始请安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宋嘉书就看着齐妃伸手端了八次茶,碧玉镯子在屋外映进来的日光下,几乎要晃瞎了宋嘉书的眼。

于是宋嘉书不免多看了几眼齐妃的手腕。

齐妃等的就是这一刻,便笑道:“熹妃如今虽也是妃位,但到底从前只是格格,根基浅薄些。你若喜欢我这对镯子,倒也不值什么,送了你也罢你也该添些压箱底的好东西了。”

宋嘉书笑眯眯:“好啊。”

齐妃:……

她哪里想把心爱的碧玉镯子送给讨厌的钮祜禄氏啊!不过是想要借此贬低钮祜禄氏罢了。

在李氏心里,钮祜禄氏根本是个外软内硬外忠内奸的人。从前府里人人都说钮祜禄氏性情温和,可李氏却只深刻记得她顶撞自己,顶撞完还不肯认罪,居然扭头跑了的举动。

只看这个,就知道,钮祜禄氏不是个软弱可欺的人。哪怕身份不如自己的时候,都硬挺着不肯服软。

如今两个人平起平坐,钮祜禄氏怎么肯要她用施舍语气要送的镯子?所以李氏开口嘲讽的很没有心理负担。

谁知钮祜禄氏居然应了!

宋嘉书不但口头应了,还摆摆手:“白宁去接了吧。”

她本人却只安坐在椅子上,并不起身,平视着齐妃笑道:“齐妃姐姐说的是,从前在府里,您是侧福晋我为格格,那时候尊卑有别,无功不受禄,我自不敢接齐妃姐姐的赏赐。可如今不同了,咱们同为妃位,齐妃姐姐资历高,非要送我一样首饰,自然是好的。”

白宁多机灵啊,在宋嘉书说话的同时,她已经轻轻巧巧走到齐妃身边,“扑通”跪了,双手上还放了一方帕子,恭敬道:“奴婢身份卑贱,不敢碰娘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