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玉问:“燕红玲呢?”

陈秋岚抿了抿嘴:“问到点子上了。经过尸检发现她并没有植入过脑机接口,也没有受到过精神干扰。她的神经元全部被粗暴的链接到了外部端口上,链接回路里面设计了屏蔽功能,和卢升脑子上的完全不一样。”

“但是我们发现她的脑神经系统有收到过入侵的症状。”

顾明玉:“什么意思?”

陈秋岚解释道:“正常被精神入侵及影响针对两种人,一种是置入过接口的人,比如说你,受到影响后会出现脑电波紊乱以及一些生理上的表现;另一种没有接口的,像是陆先生,受到的影响会比较小,但一旦成功后果会比较严重,会出现幻视幻听等精神异常。情况就是,燕红玲属于后一种人,表现出的情况确是前一种。”

陆冉想了想,问:“是因为她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吗?”

陈秋岚点头:“有关系,但可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我们请了医学相关人员研究了找到的资料和她的身体状况,研究员表示她很可能是大脑受到特殊刺激被唤醒的,而脑后的机器向她的大脑输入了一些十分复杂的信号,导致了这个结果。她的内脏本身早就开始衰竭,加上这么一刺激······”

他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的表情:“结合机械之心实验,你知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想到什么了吗?”

顾明玉没有说话。

陆冉叹了一口气:“机械之心是将意识接入主机中,你想到的应该是反向输入。”

陈秋岚看着顾明玉的表情,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

当时他想到的确实是反向输入这四个字,在感到巨大的荒谬同时,也心下发毛。

“我们后来调查了主机,发现里面的主程序是玛丽,比特是后来添加的,权限和玛丽齐平。而AI之所以产生混乱是因为程序内件太大了,且存在非常非常多的相悖逻辑。你简直无法想象他们为了记录那些东西设置了多大的数据库,后面又源源不断往里面添加各种的人格信息,除了比特外还有很多早期研究员的人格数据。就像将近乎上百个人格塞进一个人的壳子里面,却只能有一个人管理身体。而这些数据最后还发生了强制融合,不暴走就有鬼了。”

“强制融合?”顾明玉似乎是对这个词有些感兴趣。

“对。所有的程序最后都被杂糅到一起去了,我们分了三个多月,最后实在分不清楚谁是谁,还是组长要我们只提取相关人员的紧要信息。”

“强制融合的话最后应该无法运行了才对?玛丽和比特没有融进去吗?”

陈秋岚:“融了。但是有个权限高低的区别,玛丽和比特的优先级比较高,里面几乎没有完整的片段。”

顾明玉想了想,问:“地下一层的那些实验仓,里面研究员的人格数据也融进去了吗?”

“没有。这个说来也奇怪。”陈秋岚喝了口水:“他们的数据虽然也发生了杂糅,但不是和主机一起的,而是被框在了一层的分机里面。进行分割隔离的是伦勃朗。”

“也就是说,”陆冉听到这明白了,“将地下一层和二层分隔开来的人是伦勃朗?”

“是这样。”

至于伦勃朗本人为什么这么做,根据在系统重找到的实验日志来看,他是临死关头终于承认实验其实是失败的,不想再加剧主机的混乱了。

当然顾明玉和陆冉对此都另有想法。

在更早之前,他们其实已经得出结论,研究团队想通过极致的混乱催生自主智能的生成,而伦勃朗在意识到整个实验团队即将全军覆没的时候,想到的不是什么失败或是放弃,而是给已然失控了系统前挂上一个目标。就像在饥饿的疯狗前面吊着一块骨头肉一样,即便疯了,但只要有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