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顾明玉酝酿了一会儿,调整出一个冷淡中带着厌恶,厌恶中透着伤心的表情,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屁用都没有的眼睛,对着卢升扯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我跟你爸结婚之后过得很好,你也和自己的女朋友好好过吧,别闹了。”
说着回身牵起陆冉的手就往外走。
陆冉全程都是一副纵容又无奈的模样瞅着顾明玉,对身后的那对男女不置一词。
两人走到了门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淡又飘忽的问话:
"你和我分手的第二天就和陆总领了证,这也是早就想好的吗?"
顾明玉身形顿了顿。
陆冉看着他的神色,也敛了表情,拽着人出了餐厅。
两人不再管身后哗然的餐厅和陡然高亢炸起的质问女声,直接乘午休人寥寥回了办公楼。
一路上陆冉注意着顾明玉的脸色,自最后那句诘问出口,他的脸色就称不上好,像是冰封的怒气与沉冷的思考交织。
直到进了办公室关上门,顾明玉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那个狗东西,真敢照着他的语调跟我讲话。”
就在卢升那一句话问出口时,顾明玉背后寒毛直竖。
早年他的父亲顾盛宇还在世时,他曾在一旁听过他和别人谈话。
顾盛宇性格温和,脾气内敛,但骨子里既倔又要强。私下里在和亲近的人讲话时相当温和,跟长辈会不自觉的带着一股撒娇的语气,而跟小辈说话则会带着些宠溺安抚,如果是平辈的人,则常会插科打诨带着些不正经的语气。而在正经的公事场合,他的语气一般是严谨而冷淡的。直到后来病体支离,在严肃冷淡中,往往会有些飘忽不定,就像昭示他的生命如风中烛火般摇摆将息一般。
每每听着病床上父亲和人的谈话,他的心底总会不自觉的生出丝丝恐惧,惧那火光熄灭,再无余晖。
卢升的那既冷又飘的语气,和父亲缠绵病榻最后几年时与外人说话的语气何其相似!
几乎有一瞬间,他都要以为是父亲在背后同他讲话。
陆冉和顾明玉的父亲相交不深,但见着他的表情也知道这模仿的是真的很像了,不禁也觉得离谱:“他这是图什么?想要激怒你?”
“那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顾明玉冷笑,“能告诉他这些的不外乎是那几个,我就是一个个找过去又如何!”
陆冉皱着眉不说话。
顾明玉盯着地板,深呼吸几次,好在把火压了下来。
冷静了片刻,他开口道:“我不知道他和你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既然有意,那我不妨也顺着他一回。明天我就回一趟顾家。”
陆冉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你明天回顾家,我去找我爷爷。”
顾明玉表示赞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从你爸当初的话来看陆家并不是一定要护他。能问就问,问不出来也无所谓。”
陆冉却没有赞同。
他沉思了一会儿:“明玉,我这次一定是要问个大概出来的,至少也要知道我爷爷到底想为卢家做到什么程度。我最近总有不好的预感,这事儿可能不止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