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贴着我当年住院时的术后餐单备份,提供给我参考。
【你不爱吃香菜,所以我换成了小油菜。】
【避免剧烈跑跳。你左室舒张还不太稳定。】
我收好那本笔记本。
每天照着计划走路、做拉伸运动、煲汤。
生活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收拾行李的时候,陆程的视频电话打过来。
【嘛呢?也不给小爷来个电话。】
他的声音很大,背景嘈杂。
酒吧里,白苒靠在他的肩头。
看起来醉得不轻。
见我没有说话,他面露不悦。
拉起白苒,就吻了上去。
我挂断了电话。
只想快点结束冷静期,和他离婚。
在国内的最后一个周。
我联系律师,处理了自己的婚前财产和婚后属于我的资产。
冷静期的最后一晚,陆程又打来电话。
「知微,你办了澳洲的签证?」
6.
不等我回答,他突然笑出了声。
「啧,吃醋了?闹脾气了?」
「放心吧,离婚只是演戏,你还是小爷的心头爱。」
「对了,明天冷静期结束,上午9点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见我没有回答,他有点着急。
「我说了,只是……」
「知道了。」我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了民政局门口。
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陆程。
他的衬衣领子立了起来。
被风一吹,不小心露出了颈部的吻痕。
「走吧。」
冷静期结束后,没有那么繁杂的手续。
工作人员给我们一人一本离婚证。
陆程转头,难掩眉眼间的喜悦。
「先别去澳洲啊,我签证还没办呢。」
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陆程,今晚8点,我有事跟你说。」
7.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分。
毕竟,他曾护了我那么多年
我想,走之前还是要先道个别。
晚上8点,我在约好的路口等陆程。
风很大、很凉,似乎随时都要下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
凌冽的寒风像一阵阵耳光,不留情面地拍在我的脸上,使我睁不开眼。
陆程一直没有出现。
胸口像要撕裂一般,又传来了熟悉的痛感。
我强忍着疼痛,浑身颤栗。
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努力地呼吸。
吸到嘴里、灌进肺里的只有冰冰凉凉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