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序长老死捏着手两边的椅子?扶手,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嘴唇哆嗦了半天?,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掌门大约是活得?太久,见过太多世面,也已料到耿明机当真虐生了,瞧着并未有多震惊,只是眉目阴沉,眼中尽是失望。

耿明机呆呆立在原地,他终于再也自信不下去了,那张扭曲的脸上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恐惧。

钟隐月看?向沈怅雪。

沈怅雪亦然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望着耿明机,眸中同样有几?分恐惧,看?耿明机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饶是同样在乾曜宫受着罪的灵物,以沈怅雪那温润纯良的秉性,也是没有想过耿明机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吧。

钟隐月对?他心生可怜。

上玄掌门说?:“好孩子?,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的弟子?身形微僵。他从地上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恐惧又不失坚定地望向上位。

公然说?出耿明机的罪行,又怎会不怕。

“莫要害怕,为师在这里。”掌门安抚道,“你把那狐妖临终前所说?的所有遗言,都清清楚楚地说?一遍罢。”

“是。”弟子?颤声?说?,“这狐妖说?……她?,她?是乾曜长老两年前,在一村庄中所斩获的狐妖。”

“她?说?,乾曜长老并未杀死她?。长老留了她?一口气,将她?带回乾曜山中,锁了将近两年。长老将她?折磨得?面目全非,就因着……因着……”

“住嘴!!”

耿明机怒极,大吼起来。

弟子?浑身一震,低下头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大声?道:“就因着长老欲对?过去仇人泄愤!”

“你!”

“那狐妖还?说?,这两年间几?度濒死,都是长老故意留着她?的命,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弟子?说?道,“师尊!那狐妖如今已身死!虽不知是何?人在乾曜宫做了此事,可长老虐生乃是事实!”

“闭嘴!”

“师尊!请师尊明鉴!”

“我叫你闭嘴!!”

那弟子?又一次重重以头叩地,耿明机气得?双目猩红,咬牙切齿。

他又朝在一旁懵了的沈怅雪吼:“你是个死人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都将我说?成这般了,你就在那儿杵着不动!?你背上的剑是个摆设不成!?”

耿明机朝他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拽他。

“住手!”

掌门怒拍书案,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喝声?。

上玄掌门向来低声?细语好脾气,从未如此喝过人。

耿明机身形一顿。

他看?向上玄掌门。

上玄掌门从座上站起,双手负在身后,眼睛微眯地望着他。

“切莫错上加错。”掌门哑声?说?,“广寒,白榆,你二人先将乾曜领至天?牢去。”

广寒长老和白榆长老互看?一眼,目光复杂。

“凭什么我要被打入天?牢!?”耿明机一甩袖子?,瞪着掌门,“那狐妖吃了人,吃了半个村子?!要不是我去的及时,那一整个村子?都没了!”

“我是除妖卫道,可我也不能让她?白白死了!死得?那般轻松,如何?对?得?起黄泉之下平白无故遭害的苍生!?”

“我这仍是卫道!我在还?怨灵一个安宁,这怎么不算卫道!?”

“放肆!”掌门怒道,“不将妖诛杀,留她?一命回到这山上,将她?私藏处以极刑,算什么卫道!?”

“你若心中不公,你大可留她?一命去那村子?里为死去的村人磕头谢罪,当着那些村人的面要她?以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