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在意,又这么想控制,肯定会把烙印留在明显的位置。

他没这么做,就说明他也不是很想被人知道沈怅雪是灵修。

而且刚刚广寒长老也担惊受怕的,都把他拉到那种犄角旮旯里去说话了,他们俩也是觉得这事儿上不得台面的。

可为什么会觉得这事儿上不得台面?

钟隐月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世界观里的灵修其实和奴籍差不多。虽说身份低贱,但也没到门下有一个就会拉垮全家脸面的地步,他低贱也是自己的身世低贱罢了,跟师门没关系。

那为什么非得这么藏着掖着?

如果耿明机不喜欢沈怅雪是首席弟子,明明就是个妖,却还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话,那更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把他是灵修的事抖搂出去,他在外人看来便低贱得很了,连口头上埋汰他的功夫都省了。

到底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从广寒的话看来,天决门内知道此事的人还不多。

钟隐月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们这么藏着他……从广寒那个口气来看,比起怕他钟隐月和乾曜多生事端,更像是怕事情闹大。

是有什么理由,必须要把人藏下去吗?

这里面的事情似乎远没有钟隐月以为的那么简单。

仿佛有一涡旋涡在暗中涌动,悄悄地吸食着所有未知的事物。

钟隐月后背隐隐不寒而栗。

想让沈怅雪到他门下来,似乎不是件简单的事。

耿明机或许不会轻易撒手。

他留着沈怅雪,理由大约比钟隐月想的还要深重许多。

“邱师兄是谁呀,师尊?”

白忍冬出言相问。

钟隐月回过神来。

面前人群熙熙攘攘,他和白忍冬站在边缘的地方。

人群吵闹,钟隐月没听清,回头道:“你说什么?”

“哦,弟子是问,这邱师兄和窦师姐是谁呀?”白忍冬说,“怎么这些师兄师姐都要去看呢。”

他看向面前的人群。

自打刚刚有人喊了一嗓子邱戈和窦娴在那边的空地上表演后,人群就沸腾了。这场景就跟有人开演唱会似的,弟子们人挤人,前方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尖叫,后头的看不到又十分着急,好多人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钟隐月拉着白忍冬,往后退了几大步,避免被兴奋到近乎癫狂的人群挤到。

好眼熟,原著里就经常有这种情景。

“邱戈和窦娴都是乾曜长老门下的弟子,他们二人都很受长老重视。”钟隐月说,“邱戈也是首席弟子,窦娴则是关门弟子。他们天赋异禀,是乾曜宫下数一数二的人儿。这两个人又生得英俊漂亮,修为高超,在门中也相当受人喜欢的。”

“也是首席弟子?”白忍冬诧异道,“可……首席弟子,一般不都只有一人吗?”

在这书里,每个长老门下的首席弟子一般都只有一人。此人大都是长老门下的大弟子,故而都称之为首席大弟子。

这首席弟子是得长老全部亲传,是手把手教出来的接班人。

待师尊哪日得道飞升,登天得封仙位,再不回人间,弟子便继承师尊仙号,成为长老。

接班人,自当只有一个。

钟隐月长吁短叹:“这我就不甚清楚了,确实鲜少有闻有两个首席弟子的,我也不知乾曜长老心中是作何打算的。”

“该不会是根本就不打算把仙号给沈师兄吧?”白忍冬压低声音嘟囔着,“乾曜长老一看就是这样的,没安好心眼子,讨人厌。”

钟隐月也正是这想法。

“说不定就是……不,一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