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怅雪也苦笑了声。
“乾曜长老总说,他对我?很好?了。他说外头的灵修都是?把命锁挂镣铐似的挂在脖子上,我?的却?在隐秘的地方,外人全然不?知?,体面得和?人修一般……他说我?该知?足,我?便?傻傻知?足了。”
“人家?都说兔子傻,我?从前不?爱听,可如?今我?还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傻。”沈怅雪自嘲一笑,“师尊跟我?说了那些话,我?才发觉自己的日子过得是?憋屈的。”
“乾曜长老让我?知?足,我?就真的知?足。连他从前欺压我?、责骂我?、对我?苛刻,我?都能向自己解释是?他太看重我?,或是?生怕别?人看出?我?是?灵修,为了给我?体面,才会这般苛责我?。”
“他从前不?打我?的。是?我?这几月心中不?快,故意三番五次惹怒他,他才气得动手……我?从前真的很听话,所以他从来不?打我?。”
“师尊看着我?可怜,可我?心中却?开心得很。我?从前被蒙骗,眼下终于?看见?豺狼露出?尾巴了,看见?了衣冠禽兽藏在人皮底下的脸……不?知?为何,心中真是?痛快极了。”
沈怅雪放下药瓶,用白布给钟隐月缠了几圈伤口。
他说得声音平静,似乎心中丝毫不?觉有?什么。说完这些,他又抬起脸来,向钟隐月笑了笑。
“乾曜长老那般强势,又位高权重……我?曾以为,这一生都逃不?掉了。”
“如?今,师尊却?将我?救出?来了。……我?说这些,师尊大约是?不?懂我?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我?从未想过能有?朝一日逃出?来,能过上不?用担心受人责骂打罚的日子……师尊已经对我?足够好?了。只要师尊不?丢下我?,怎么都可以。锁上我?也好?的,师尊就再?也不?会丢下我?了。”
没想到沈怅雪会说出?这种话,钟隐月怔住了。
沈怅雪缠好?了他的伤口,将他这只伤臂放到了一边去。
他往前凑了凑,身子低下去,搂住他的腰,趴到床榻上,也趴进他怀中。
“师尊,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是?师尊所告诉我?的事情……”
沈怅雪抱着他,闷声说,“师尊,梦里很疼,有?许多人围着我?……他们教育我?要知?道孝敬师长,体恤师弟……他们按着我?,将我?活活抽骨扒皮,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分解……我?吓得醒来,又被乾曜长老叫去责罚……”
“师尊,我?现在不?敢闭眼。若是?闭了眼,再?睁开眼,又回了那乾曜宫中……又回到那发霉的柴房里,该怎么办呢?”
“这若真的只是?个梦,若现在的这一切,若现在陪着我?的师尊都只是?……我?不?敢想。”
他越说声音越低,越说声音越委屈。这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挤在钟隐月怀里,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蹭。
钟隐月几乎能透过这些动作看见?他变成只毛茸茸的兔子往自己身上拱。
钟隐月心中生怜,手放到沈怅雪脑袋上,摸着他的头顶:“别?怕,这不?是?个梦,我?在这儿?呢。就算不?上命锁,我?也不?会丢下你。”
手一放上来,钟隐月很明显地感受到沈怅雪的骨头又软了,整个人就这么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
“请师尊不?要放手。”沈怅雪抓着他的衣物,声音可怜,“师尊……今夜能留在我?屋中吗?”
他们现在在沈怅雪的别?宫里。一回来,钟隐月就给他指了间屋子,两人一同进来了。
沈怅雪按着他的指示,自己铺好?了床榻后,就去给他找来了药箱。
床头点着灯烛。
“若是?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