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云心月嚼嚼嚼,吞下,将热气消散的半块包子塞嘴里,鼓着腮帮子上下打量他,“就是……感觉气质不一样了。”

楼策安漆黑的眼眸亮了。

公主果然是个聪明人,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同。

“是吗?”他问,“哪里不一样了?”

快想通其中关窍!

云心月不负他所望,一阵见血戳出问题所在,就是过于直白,有些他兄长的风范,令他心情复杂。

她说

“你今天怪装……端庄的,把自己弄得像那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类型。”

楼策安:“……”

能不能换一个词。

温润如玉有点戳他兄长的心。

他抬起眼眸,悄悄往楼上窗扇瞥了一眼。

毫不意外,对上缝隙中一双因彻夜不眠而充血泛红的幽深眼睛。

那双眼就那么幽幽、深深地看着他,像极了昔年十万大山里瘴气遍布中的兽瞳。

令人毛骨悚然。

“是吗?”楼策安笑得有些勉强。

看他神色,云心月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临急临忙修改了一下。

“不不不,也不是像。”她拍了拍楼策安的肩膀,“你本身就是温润君子。”

楼策安:“……”

啪。

窗户关上了。

但是兄长的视线如影随形,贴在他后脑勺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谢。”

他的笑意难以为继。

云心月看他垂下的眼眸,莫名看出几分带着温软的无辜,湿润的眼球笼罩灰暗,好像一只被主人斥骂的猎犬一样。

好可怜的样子。

她开始回想,自己说的话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还没寻到根源处,沙曦回来了,说匿名的信件已经帮她悄悄递到云太守手中,可以出发了。

楼策安疑惑:“什么匿名信件?”

沙曦不知,她只是遵命办事,遂告退去指挥队伍先行。

云心月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忘了?我们查探的那些事情,幻天楼和云霄楼的古怪之处。”

这些事情他们不好插手,但是匿名举报只是顺手的事情,说不定真有人能解决。

如果只是虚惊一场,固然最好;要是真有不对劲的地方,这就是重要线索!

楼策安轻轻扯回自己的袖子:“原来如此。”

云心月看着从自己掌心溜走的袖管,眉头一皱,缓缓抬起眼睛,盯着楼策安看。

今天真的很奇怪。

她伸出手要抓住对方的手腕,楼策安紧急往后退了两步。

云心月瞳孔放大,惊讶看着他的步伐:“你……”居然避开她?

他绝对有蹊跷!

平时老缠着她不放,少一会儿都跟要了他的命一样斤斤计较,现在这么生疏有礼貌。

不像他。

楼策安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用冰凉的刀子抵着他的脊骨,从尾椎慢慢往上挪动。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后穿透他的脖颈。

危险且极其折磨人。

云心月俯身,一步步靠近,把人逼到角落去:“……撞邪了?”

这么反常。

楼策安一步一退,直到脊骨贴到冷硬石墙上,硌得微疼。

他实在很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