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像巨大的花朵在半空盛放,只是衣摆转落处,如同罡风一样,将室内的东西打得七零八落。
保命第一的云心月提起裙摆和黑袍,躲在角落边上,举起掉落脚边的净瓷花瓶护身。
就是两人的身手都不错,一招一式有来有回,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少年人血气方刚,想将没纾解的郁气化作怨气,发泄在我身上不成?”谷引秋还像个碎嘴子,不停说话,“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既然已经把药吃下,就非得用那处纾解不可,用拳头可不行。”
离了云心月,身上纵然滚烫似烙铁,楼泊舟也无半分感觉,只是动作迟缓了许多,他还看得清楚,心知自己还是受了不小影响。
侧耳一听,门外脚步驳杂,大片涌来,恐怕是他们动静太大,引来对方的帮手。
不行,须得速战速决了。
楼泊舟双掌出,与对方拼了一波内力,随后旋身挑起跌落地上的烂凳子。
不等他的凳子甩出去,一直紧盯战况的云心月逮到了机会,便发挥自己大学掷铅球的全部功力,小跑几步借力,将花瓶推到谷引秋身上。
“看招!”
花瓶丢出去,过度用力的云心月险些没站稳,踉跄了好几步。
谷引秋光顾着防备楼泊舟,倒是没在意过一个毫无内力的小娘子,讶异之下,只来得及抬起手臂遮挡伤害。
楼泊舟趁机将脚上勾着的凳子也甩出去。
“走。”
凳子一甩,他便伸手捞住跌跌撞撞的云心月,侧身用肩膀撞开后窗,施展轻功逃之夭夭。
他挑的凳子被砸烂了半边,露出参差不齐的断口,那断口正巧往谷引秋手臂撞去,哪怕对方有所防备,也不免割破两道口子。
滴答
浓稠的血液落在木板上。
谷引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捂着自己的手臂,抬眸看向两人逃离的方向。
“好一个少年郎君呐。”
真是厉害极了,连他都能伤。
撞破的窗外,月下枯黄竹叶飘飘然坠落,给秋意多添了三分萧索。
坠落的竹叶堆成厚重毯子,皂靴踩在上面,发出“沙沙”脆响。
楼泊舟额角冷汗淌下,滴在云心月手背上,火烧似的感觉燎遍全身,让他失力半跪在地。
“圣子,你怎么了?”云心月赶紧把人扶住,摘掉面具,低头去看他情况,“喂,你别吓我啊。”
这里可是郊区,她一个人可没办法将他带回去。
“你坚持一下,起码先找个地方躲藏,避开追兵才行。”云心月抬起手,用自己的袖子给他囫囵擦了一下快要沁进眼里的汗水,“譬如,你会不会看附近有没有山洞什么的地方?”
楼泊舟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问她:“这是什么感觉?”
云心月一下没反应过来:“哈?”
“我如今这样,应该是什么感觉?”楼泊舟侧眸向她看去,黑沉眼底泛出红丝,“热,还是冷?”
云心月:“热?”
看他满头大汗,浑身滚烫的样子,也不像冷。
不过,这问题很重要吗?
听到答案,楼泊舟轻笑一声:“像受寒发热一样的感觉吗?”
他倒是头一回尝到这样的滋味。
便是辛苦也新鲜。
“什么发热。”云心月急了,“你这比发热要严重多了,别开玩笑。”
也不看现在什么危急时候。
楼泊舟垂下眼眸,没再说话,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在缓过劲儿。
云心月也不敢随便乱催他,只能耐心等着,但是她又抑制不住感到焦急,频频往身后看